“都是门里的兄弟,我来吊唁他们。”
华小天虽然顶着少主的名号,实则老门主已经不管事,他才是现在华焰门真正的话事人。像阿川这样的小喽啰,华焰门里面不知有多少,华小天亲自来吊唁,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葬礼上的人听到华小天来了,立刻骚动起来,要说华焰门这位少主,长得好学历高,经商手段了得,完全不像个江湖中人,酒色财气从不沾身,除了人有点闷,简直是五好青年的代表。
祭奠大厅上,一排挂着五张黑白照片,每张照片前都放着贡品和香炉,华小天一一为他们上了香,一个全身孝服的女人突然跑了出来,拉着孩子跪在他的面前。
“少主,阿川的仇一定要给他报啊。”
“川嫂,你这是做什么,快来人把她们扶下去休息。”
女人不肯走,甩开左右两旁的人,膝盖当脚走,向着华小天又近了一些。
“少主,阿川死得不明不白,你不能让门下的兄弟在地下做个冤死鬼。”
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喝,一旁的孩子听到妈妈哭,也大哭了起来。华小天看着这对母子,脸上没有什么变化,阿标怕他怪罪母子二人,立刻又多叫来两个人,将她们母子带下去休息。
阿川的老婆哭得不能自已,那声声哭泣像小刀子,戳得人心里不难受,阿标别过不头不去看那她们,还不忘为她们解释一番。
“少主,她们是阿川的女人和孩子,这阿川一死,她们的生活就难过了。”
“你们老大蒙了难,安家费还是会按门里面的规矩来办。”
一听死了的兄弟安家费有了着落,阿标连声感谢。
华小天脸色没有任何波动,向阿标提了个要求“我想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们在里面整理遗容,可能有些不好看。”
“无访”
五具尸体躺在冰冷的铁床上,入殓师正在为他们缝合伤口,这家殡仪馆只有一位入殓师,一次运来的尸体过多,入殓师忙不过来,有几具尸体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
华小天走进来,入殓师只是抬头,不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些什么,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少主,他们死得太冤了。”
华小天没有说话,走向离他最近的尸体,就是第一个死亡的年轻男孩的尸体,他的身上只有一道伤口,极薄的刃口割开大动脉,登时失去反抗能力。
第二具尸体,也是一刀致命,却在手腕和膝关节处出现,硬币大小的青紫痕迹,是生前伤。
入殓师以前是名医学院的学生,因为跟人打驾没有拿到毕业证,来到这里当了入殓师,常年对着死体,见到华小天对人体很是了解,升起了同袍情意。
“你也发现了是吧,除了那个少年的尸体,其余四具都有这种伤痕,是死前造成的,可能是某种发射装置造成。”
这些伤不是机械造成,是一种名为‘凤截’的特殊指法,食指弯起形如凤凰的眼睛,专打人的关节处,是权家三卫中,只有前两卫才会的秘技。
“一刀割喉,手法干净利落……”入殓师手指笔划着伤口走向
“好好为他们画个妆,费用我给你双倍。”
人家明显不想与他攀谈,入殓师耸耸肩,谁会跟钱过不去“好勒。”
黑色商务车泊在西城警察局外的路边,一个混混模样的人,坐在车的前排,努力识别从看守所走出的每一个人。
他就是当天开车送阿川去警局自首的人,昨天活生生的五个人进去,今天就不明不白全死了。
“少主就是他,那天看守所值班的就是这个人,我还塞了几盒好烟给他”
华小天摆了摆手,车门打开那名混混偷偷下了车。那名狱警刚刚下夜班,打着哈气准备过马路,到对面的小吃摊吃早餐,然后再回家睡觉。
一辆商务车泊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肩头,用力一拉,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人拉入车中,商务车快速驶离。
左右两边被壮汉押着,对面坐了一个面沉如水的男人,狱警只是短暂的惊慌,很快镇定下来,似乎早就料想会有这么一天。
“你们这是犯法。”
“再下华小天,只想请你来聊聊。”
华小天,那不是华焰帮的少主,帝国黑帮的领军人物。
“请人有这种方法么?”狱警晃动肩头,示意他的不满。
华小天动了动手指,狱警肩上的大手松开。
“事出有因,不得使了小手段,请你见谅。”如果华小天不是出身黑道,光看他的作派和举止,完全是克制律己的老学究。
“华少,我人微言轻,家中还有妻儿等我扶养,您如果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只有我这条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在这权欲横流的世道,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无奈。
商务车停在路边,狱警走下了车,最终他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华小天却从他的态度得到许多信息。
背后的人权势涛天,狱警即使死也不敢出卖他,联想到尸体上凤截的指法,事情没那么简单。
豹哥异地关押,到名下产业全部被封,行动又猛又迅速,网上没有半点信息漏出去。而网上的信息还在砸车事件上不断发酵,有一股力量引导着舆论走向,食为天将成为下一个众矢之地。
整件事从地下停车场安德海被打开始,事态发展发生了严重偏差,一步步要将豹哥和蒋总玩死的节奏。行事手法完全不是安德海的作风,依安德海现今人脉和资源,真若与他们俩人较真,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是不会如此行动迅速且心思缜密。
华小天头痛,敌在暗我在明,搞出这么大动作,连对方真实目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