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嫆嫆有些失望,还不放心,感觉进医院不打个针拿点药这病就跟没看一样。但医生的话就是圣旨,她只能听着。
刚出医生办公室,从嫆嫆便看到不远的地方秦士朗正东张西望,赶忙招了招手。
“真不用过来,我自己能行,再说还有我爸。”
秦士朗冲从嫆嫆父母打完招呼,对她说:“丁果说你没开车。”许是当着长辈的面,秦士朗一改平日里无精打采的样子,虽然仍有些拘谨,但人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从嫆嫆看一眼秦士朗,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丁果说小时候特别想嫁给他的话。丁果是外貌协会,从嫆嫆也是。只是,两人的眼光不同,丁果偏爱温文儒雅的熟男,从嫆嫆则是阳光帅气的小鲜肉。结果,两人选的对象却又偏偏掉了个,白子林一点都不儒雅,而且还是个极其幼稚的妈宝男,与成熟男人完全不搭边;隋靖也不是什么阳光大男孩,闷骚得一度让从嫆嫆怀疑他只剩下了闷。
也不知道是医院的灯光太柔和还是秦士朗蕴藏在浓眉大眼中的浅笑,第一次,从嫆嫆觉得丁果的眼光真够刁钻的,秦士朗不是不帅,只是不显山露水。
秦士朗的车型是SUV,比较高,从妈妈体重超过一百四,九十多斤的从嫆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和一百三十斤的爸爸将她送进车里。秦士朗见状上前扶住了从妈妈,他会用巧劲儿,手一托,腰一用力,从妈妈便稳稳地坐到了座位上,位置都不用调。关好车门,他冲道谢的从嫆嫆说:“隋靖在你家楼下等着。”
从嫆嫆有些意外:“你认识隋靖?”
“不认识。丁果让我转告你,她看到了,那会儿给你发微信你没回,打电话也没接。”
从嫆嫆赶忙掏出手机,翻了几下之后发现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全是丁果的,隋靖压根儿就没和她联系过。
“谢谢!”从嫆嫆笑得有些勉强,很快又说,“秦町的事儿我听丁果说过一些,今晚不太方便,我们改天再谈吧。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
秦士朗在从嫆嫆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替她打开了车门,并说出了一串号码。
“微信同号吗?我加你,方便的时候通过一下。”
秦士朗非常麻利地掏出手机:“方便。”
从妈妈腰疼得厉害,在后座上一会儿歪向这边,一会儿歪向那边,眼睛却一直没有转换方向,死盯着从嫆嫆和秦士朗的一举一动,一直盯到从嫆嫆坐上副驾驶座,趁着秦士朗还没上车,阴恻恻地说:“我们从家的家训是禁止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从嫆嫆眼皮没抬:“你这家训是为我爸设的吧,何必扯到我身上呢!”说着扭头伸长脖子冲从爸爸故意嗅了嗅,“丁果婆婆还没戒烟呢?敢出门了?据说拉皮拉得脸都肿成恐龙蛋了!您这审美,啧啧啧!”
丁果的婆婆是小区里老年男人的大众情人,谁跟她走到一块总会被人说这样的闲话,当然,也是料定了丁果婆婆看不上扎人堆里就认不出的从爸爸,从妈妈才根本不拿当回事。
从爸爸不气,但也不甘示弱,问从妈妈:“你那准女婿今天来不了?”
从妈妈各种看不惯平凡、窝囊的从爸爸,但一遇到女儿的婚姻大事总会立刻与他达成统一战线:“我有准女婿?我咋不知道?”
从嫆嫆猛地转回头,因为太过用力脖子像通了高压电,疼得她五官都变了型,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秦士朗看一眼从嫆嫆,发动汽车,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从妈妈的腰伤一点都不影响她的洞察力,一眼扫过秦士朗后,想提醒丈夫去留意,却发现他已经在二手烟的包裹下睡着了。从妈妈怒火攻心,“啪”一巴掌拍在了从爸爸身上。
从爸爸吓一机灵,揉着生疼的肩膀龇牙咧嘴,质问从妈妈干嘛。从妈妈一阵挤眉弄眼也没能让从爸爸的注意力转向女儿和秦士朗,用失望透顶却又意料之中的眼神结束了她的疯狂暗示。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下不了决心和隋靖结婚吗?”从嫆嫆鼓捣着手机突然开了口。
从妈妈和从爸爸齐刷刷地看向女儿的后脑勺。
“因为我觉得隋靖和我爸太像了。”从嫆嫆自问自答。
从爸爸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刚要去怼从嫆嫆,却被从妈妈暗中拉住。从爸爸见从妈妈的视线瞟向秦士朗,认命地缩了回去。
从妈妈的上半身向副驾驶座前倾,用尽量温柔和耐心的语气说:“你爸怎么了,虽然是个甩手掌柜,但不多事儿,家里有什么事都我一个人说了算,多好。”
从嫆嫆冷笑:“你大女主剧看多了吧?明明是两个人的家,一个像隐形人,一个累死累活,这叫好?”
“那你想怎么着?”从妈妈的耐心就这么一丁点,嗓门立刻大了起来。从爸爸觉得她已经很给女儿面子了,他这辈子都没享受过这待遇。他暗暗戳了戳妻子,提示她还有外人在场,从妈妈甩开他,色厉内荏地说:“从嫆嫆我警告你,别想三想四,好好跟隋靖赶紧结婚!”
从嫆嫆从后视镜里冲妈妈喊:“你闺女是有多贱?这么怕我嫁不出去?”
“你不贱,就是年龄大了!”
“我才三十!”从嫆嫆吼。
从妈妈立刻将转向窗外的脑袋又转了回去,比从嫆嫆的嗓门大多了:“要点脸吧,把你的‘才’给我收回去,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