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嫆嫆一本正经地喊“遵命”,看向秦士朗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些许依依不舍的味道。秦士朗懂她的依依不舍,看着那还未完全消散的指印,不自觉地伸出手,穿过落了一半玻璃的后座窗户,曲起四根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而后迅速缩回手,冲驾驶座的方向说:“走吧!”
从嫆嫆到学校的时候觉得脸上依旧残留着秦士朗手指的温度,也坚定地认为这温度会一直持续下去。她又忍不住将他和隋靖做起比较,隋靖是属于偏克制的那种,在外人面前从来都不会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当然,私下他们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没有刻意,算是气氛烘托到了自然而然产生的结果。从嫆嫆对男女方面的事心态比较平和,气氛到了也会期待会悸动,但也不会刻意去要求,上赶着不是买卖,她也是矜持惯了的,那些豪迈的话也不过是在嘴上过过瘾,真到玩正格的时候,她也属于偏被动和害羞的那一种。秦士朗的拥抱、牵手、蹭脸等一系列小动作是很自然做出的,不是挑逗更像是表达关怀的一种方式。丁果缺爱吧,从嫆嫆其实更缺,就因为缺她才更能从一些人的动作、表情、肢体动作等细枝末节中寻找着某种认同感。她喜欢这种感觉,真的,太喜欢了。
丁果对此却是不屑的,因为对白子林的怨怼连带着对夫妻生活万分抵触,想当年她也是生龙活虎很能折腾人的,现在呢,腻了,烦了,厌了,也乏了。
“你是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了,那些小动作产生的悸动是懵懂期的少女们才有的,你离少女也忒远了点。”中午丁果要和从嫆嫆谈搬回家的事,便约了她一起吃饭。
从嫆嫆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斜睨着丁果:“我可没你这么饥渴!”
丁果一双凤眼扫着饭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我现在才不饥渴。你等着吧,等你受尽婚姻的捶打之后,还他妈悸动呢,一想到人类还保留着这点兽性就觉得烦的要死,直立行走的时候怎么就不能进化成雌雄同体,繁衍后代,自己解决了不行?要什么臭男人!”
从嫆嫆乐不可支:“你躲我家不会就是为了躲和白子林那个吧?”
丁果的眼睛有些失神:“情到浓时谁还没点欲望了,可是,见天地拿我当阶级敌人,他妈的有需求了手就往我身上伸,鸡还得花钱呢,我连鸡都不如!今天要不是我机智,差点被他摁店里,什么玩意儿!”
“那你还回家?”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丁果有点败胃口,眼前的菜都不香了,“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亲妈亲婆婆都不管我,凭什么让你跟着受累?我想通了,回家,不但回家,下次吵架我非把他撵出去不可!”
从嫆嫆没法劝丁果,劝和,她良心过不去;劝分,这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摆在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唯一能说的就是:“你自己放平心态,不跟王八蛋生气,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虽然不是你亲妈亲婆婆但是我是你亲闺蜜,可以陪你上刀山下火海揍妈宝男的那种,懂?”
丁果举起手里的柠檬茶和从嫆嫆碰杯,笑得没心没肺:“懂!”
与丁果分开后,从嫆嫆赶回学校,系主任把她叫办公室里叮嘱了一顿注意事项,临了问她:“听说你和秦町的爸爸走得很近?”
从嫆嫆立刻警觉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就拉出来了:“学校有规定单身女老师不能和学生的单亲爸爸谈恋爱?”
系主任的视线一下射到了从嫆嫆的身上,似乎被她这句话给惊着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个很稳重的老师,言谈举止还有对待她和隋靖的感情,都稳得不能再稳,今天她倒是不稳了,不但不稳还极具攻击性。他缓缓地将宽厚的背靠在了椅子上,摆出一副我可没这么说你别冤枉我的架势,而后说:“没有,只是,隋老师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我个人觉得你俩要是分了,挺可惜。”
从嫆嫆从今早攒的邪火这会儿有点上头,尤其是今天有两个人跟她提隋靖,格外上头。她的语气明显克制着,说:“主任,那不叫分手,叫他单方面把我晾这了把我抛弃了。这么优秀的人能做出这种不是人干的事儿,我觉得我也没必要为他守身如玉了吧,现在也不流行立牌坊了不是?”
系主任果断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从嫆嫆识相地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了,又觉得自己过了,她不就仗着主任性格温和好说话吗,她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不然哪来的勇气敢怼自己的上司?
从嫆嫆转身,冲系主任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我知道您肯定是听到最近的风言风语了,我也听到了,说我看上了秦町爸爸这个拆一代,您是怕影响不好。但是,主任,我等不起隋靖了,他也不见得会给我机会,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对吧?”讲到最后,委屈的表情就挂脸上了。
“对!”主任原本就是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都什么年代了,谁也没资格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再说了,从嫆嫆说得也的确在理,两人都是单身,无论是从道德上还是从事实,谁都挑不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