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默然不语,特么前面都挺好,后面那几句是什么羞耻贯口。
但石猴知道那只是老猿故意夸张的激励之语,不想他莫名沉沦罢了。而石猴更知道那种状态叫什么——不就抑郁症咯。
受到点醒,石猴清楚明白了自身处境,犹豫再三,他回道:“我知道了,谋相不必担忧,我之后会注意的。你先退下吧,我暂时有些乏了。”
理解石猴的心态,老猿轻声退下,并唤走了其他可能打扰石猴的人员,给石猴留出足够的安静环境。
一人独处的石猴,确如他所言有些乏累,闭目放空休息。
暂时抛开了一切烦忧的事务,让心灵沉淀,恍惚间石猴这样想道:“夸赞得太过了……你们叫我大王,向我供奉,那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分内事嘛,怎么能说得我好像在无私奉献一样…”
抑郁,并不是病人知晓,就能自愈的病症。
石猴近来压力巨大,好不容易得闲歇息,便不同以往谨慎留心外界的浅眠,少见的身体彻底放松,进入深层睡眠。
……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精神空间,天地并不分明,阴阳二气凶猛翻涌。
只见空间中心出现一道金色印记,深色紫光萦绕其四周,光茫愈发浓烈将天地撑开,当中走出石猴。
说是石猴,却不似在水帘洞天休息的石猴。
他神色自信,有披靡姿态,眼光横扫这方空间已止不住颤抖,阻挡不了他的力量,更阻止不了他的脚步。
既然这空间困不住他,为何不向空间之外,目光闪烁,这个石猴动身朝水帘洞天踏来,目标直指休息睡觉的石猴。
……
咔嚓!
石猴猛然惊醒,满头大汗警惕地凝视四周,胸口直跳忐忑不安。
“刚才是打雷了?”石猴猜测道。
静静细听,并没有更多响动,石猴松劲。
“那就是我在做梦…我刚才…梦到什么了?”
梦境并不是容易记住的东西,同时也不是需要留意的东西,石猴只是吐槽道:“好不容易休息,还偏偏做个噩梦,头疼!”
检查了下体力,石猴觉得不需要再睡了,起身活动,刚好有小猴告求有事请大王定夺。
石猴索性走出水帘洞,处理各项待办的事务去。
又过一天,石猴又一次与范蠡相见。
商量完应定事项,石猴旁敲侧击向范蠡打听,说自己身边有个兄弟想长些本领,不知有什么路子可走。
不想,那个财神直接点出兄弟身份:“猴王身边的兄弟?那只长得高大的猿猴?”
“仙长怎样知晓?”石猴一惊,有些讶异。
范蠡未显慌张,随意回道:“噢,我见过他,是个炼体的苦修士,故对他印象深刻些。”
石猴缓缓点头,没再纠缠这点。
真实情况自然是,财神大人后面要放心地让这群妖族给他办事,不能只认识石猴,其他重要人员的情报信息当然也要了解。
故而,范蠡知道巨猿这几天的志向,石猴一提也就知道对方在说谁。
范蠡接着道:“猴王那兄弟的修炼方式,我这处倒可以介绍地方,不过需得从底层吃苦做起,他若能受的住,我给引荐一下便是。”
“唔~?”石猴更加疑惑,还上赶着帮来了?
“只是吃苦,我那兄弟不是享受性子,但财神大人愿意引荐,就是不知应当…”
多年生涯,范蠡听得出猴王在想啥,打断道:“嗨,顺手的事儿,猴王将来有个知根知底的帮手,也好大方行事。这只是对合作伙伴的一点儿小帮助,猴王不用放在心上,猴王还是斟酌你那兄弟愿不愿意吧。”
石猴意会出点名堂,这事儿对财神不算啥,不用他拿之前的人情来补,也不用送礼。
事实确实如此,猴王只说了长本事,又不是要传巨猿长生,修个仙身,对于一个正神当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除非是要求教巨猿来个肉身成圣,那财神做不到。
后续石猴确定了巨猿心意,范蠡回道:“那就让他从现在开始,好吃好喝养足精力,我忙完这阵,就带他去看看接不接受得了。”
石猴自无不可,原话转述给巨猿,巨猿不解其意,但照令行事。
碰巧之前让黄发猕猴、杂毛给猴群自家办宴席,石猴借此让众猴给巨猿送行。
宴会当天,到场自然只有猴族,可给宴会添礼的就不止猴族了。
曾经的猴族有蝮美人背后撑腰,石猴顶着盟主头衔,勉强在花果山占据一线位置,花果山各洞妖王场面上会让猴族过得去。
可哪怕是猴王五十大典,也不是全员到场,猴族还不够号令花果山上下所有。
现在嘛……有了天地的一位正神表态庇佑,尽管未受邀请,所有妖王全都送上礼物用于和猴族结好,连蝮美人都抽空送了礼。
以后不知道还送不送,反正这几天没人敢对猴族冷漠。
石猴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啼笑皆非,看来猴族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滋润。
“是靠财神的实力,还是靠神灵的威望呢?”石猴不是很认真地想道。
宴会上杂毛猴儿领着一帮小猴趣味逗乐,黄发猕猴放开多年的拘谨,载歌载舞。
石猴听从老白猿的教诲,与众戏耍享乐天真,欢快时罕见破戒饮酒,猴群更是叫好。
老猿最是来劲,抱着一坛美酒畅快淋漓,只是情到极出,堕下泪来,心疼最为孝敬的乖孙要出去受苦。
众猴又是一阵好劝,话不投机半句多,只管举杯随零落。
酒能乱人心,不怎么饮酒的家伙更容易乱,一会儿跟着哭、一会儿跟着笑。
哭也罢,笑也罢,所有猴儿都清楚,属于花果山猴族的潇洒日子才刚刚开始。
很快醉酒的石猴,被扶在椅子上坐好,眼神迷离地望着众猴,看着他们幸福欢笑,看着他们掩面抹泪。
露出满足的神情,那猴王缓缓合上双目,沉眠而去。
……
一睡二百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