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祈钰走进了大殿,见到龙椅上气色虚浮、印堂发黑的皇帝,皱了皱眉。
这气色实在过于糟糕,用不着把脉,她也能看出这人活不过三日了。
又瞥见一旁安然站着的鹫图,她挑了挑眉,心想,这人的演技倒是和凝月一脉相承,装得还挺好。
鹫图也感受到了她飘过来的眼神,面上并无什么变化,只是藏在袖子底下的指尖轻捻了一下。
他比谁都清楚,齐王妃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想要除掉她并不简单。
至少眼下,他还不能与祈钰起冲突,否则,一旦他暗中谋划的事情被曝光,这十年来的辛苦都要付之东流。
祈钰对老皇帝行了个礼,又一一与站在一旁的几人见了礼。
她长着一张姣好的面容,笑眼盈盈的,看起来十分温和无害,连对她防备心最重的厉明安都放松了不少警惕。
皇帝见到她,却感觉更加头疼了。
祈钰却在心下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救他一把。
若是老皇帝死了,突兰必定大乱,到时,二皇子也会趁乱篡位。
可若老皇帝不死,凝月的局就做不下去,到时,她也不会放过自己。
这么一看,救和不救对她来说好像也没差什么。
祈钰有些头疼地想着,面对这种两难的局面,怎么做好像都不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圣女来了吗?”皇帝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地道。
话落,殿外就款款走进来一个人。
祈钰回过头,恰巧对上凝月淬着寒意的双眸,不由打了个寒噤。
这腾腾的杀气,绝对是冲着她来的。
凝月行了礼,转向祈钰,嗓音清冷地道:“齐王妃是满月所生,周身萦绕着富贵之气,是血祭的最佳人选。”
祈钰默默翻了个白眼,还要配合她把戏演下去,“圣女这话是什么意思?”
凝月勾唇,双眸紧紧地盯着她,“血月再现,是大凶之兆,唯有齐王妃的血才可化解。”
祈钰耸了耸肩,“本王妃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血月,谁又知道这不是圣女杜撰出来的呢?”
凝月笑了笑,那笑声犹如一阵清风,飘到祈钰的耳中,让她顿觉大事不妙。
她早就发现了,凝月要是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时候还好,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而已。
但要是她笑了,那才是真的会有人遭殃。
果然,下一秒,凝月便指着她,语气凌厉地道:“齐王妃怎会不知?这血月可是跟随你而来的,换言之,你才是那个带来不祥征兆的人!”
她话音落下后,殿内一片沉寂。
皇帝则若有所思地盯着祈钰,似乎是在想这人是否就是导致自己被噩梦缠上的祸患。
“一派胡言!”祈钰冷笑了一声,毫不示弱地对凝月道:“圣女所说的,不过都是你自己的臆测罢了,你有证据能表明血月是本王妃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