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见过土匪讲诚信了?”灰绿夫人讥讽到。
“土匪讲诚信——呵——那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说得,就连南辛夷都听不下去了,心中暗自想到,怎么有这么尖酸刻薄的妇人,好歹也是亲戚,别人有难处,不说帮一把也不能往别人的心窝子里插刀子啊!倒是那个堂弟杜仲,斯斯文文,是个宅心仁厚的主,也不知道这样尖酸的人怎么养出的这么优秀的儿子,大概是杜二老爷是个懂道理的人吧!
“你——”杜老夫人气的胸口疼。
“娘——”杜仲忙劝到,“伯娘说得对,青狼山的土匪固然凶横,但他们大当家的原是书生,该是讲道理的。”
南辛夷不了解情况,也不好插嘴,只能在一边听着,心中却在暗暗思忖: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凑这么多银子呢?现在这个情况为什么和前世那么像?为什么她总能为了银钱发愁?看来此番过去,一定要想方设法多挣银子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代将自己的植物速生术所需的几门东西找到。
“呸——”灰绿夫人啐了一口。
“嫂嫂!”
南辛夷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紫色绸缎的中年胖男人走了进来。
虽是六月了,来人却还戴着帽子,帽子下是一张圆圆的脸,可能因为伙食好,两腮的肉已经长的快掉了下来,倒是和前面那个大肚子相得益彰。也因为脸上肉太多,眼睛都快挤没了去,只留一条缝儿,也不知道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
他一边往这边走,脸上的肉一边抖,显得滑稽至极。
杜二老爷走到主座上,抄起桌上的茶壶就送到嘴里,呼呼的灌了一大口,摸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看过来,“嫂嫂,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青狼寨的土匪那般凶残,兄长他们多半是凶多吉少,你可得思量好了,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夫妻二人居然都是这个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帮忙。
杜老夫人怒了,拍案而起,“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救你兄长了?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大哥每次出门遇到好绸缎好布匹,那次不是自费腰包给你带回来,若没有你兄长,你以为你的生意能做的这么顺风顺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就是这样对你兄长的?”
杜夫人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刚刚忍了这半天,终于还是爆发了。
杜二老爷见嫂子生气发火,便怂了,忙赔笑道:“我也不是说不救,只是现在兄长和侄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总要从长计议不是,不能到时候只赎回两具尸体不是?”
“你混账!你就是这样咒你兄长的?”茶杯在桌子上重重的一落,一口没喝的茶水四溅而出。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就算是尸体我也得把他们赎回来,帮不帮忙,你们自己看着办!”
杜二老爷讪笑的摸了摸鼻子,说到:“救救救,嫂嫂说救肯定是要救的,只是你也知道,仲儿也不会做生意,这些年读书考试也花了不少银子,孙儿元胡也上了学堂,一年也是十几两的银钱,家中就一个铺子要养活这么多人,一年也没存下多少银钱,我刚才在来之前问了掌柜的,账上也就一百两。”
“好——好——”杜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家老爷每次给带的绸缎都不止这个数目了,他们是良心都喂了狗,亏得杜老爷还什么事都把他们装在心里,如此薄凉寡义之人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