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芬特的手法相当巧妙,但也留下了一些破绽,比如说用血包制作出来的现场不可能如真正的尸体现场那样留下毛发或者肉块,在上船时少付了一张票根,各种洗漱用品没有拆封使用……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也非常简单———艾莉芬特和林克一样,接到了来自于伊娜贝尔的委托。
通过在游轮上制作一场“命案”,艾莉芬特便可以借此为理由,肆无忌惮地在游轮上开展搜查,寻找那间藏有“奴隶”的密室。
艾莉芬特轻蔑地看着维纳多,“维纳多,你别以为德鲁纳伯爵可以救你,我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安娜贝尔小姐应该已经向逐影廷提出了对于德鲁纳的诉讼。以安娜贝尔小姐手上所掌握的证据,只要你这里落网,德鲁纳必然难逃一死。”
“是吗?看来艾莉芬特小姐很自信呢。”维纳多此刻的表情竟意外的平静,“我这里都还没有落网,你却已经通知安娜贝尔小姐发起了对德鲁纳伯爵的诉讼。”
“艾莉芬特小姐,你有些急功近利啊。”
“维纳多,死到临头了,还想争这些口舌之辩?”
“那请问艾莉芬特小姐,你说的证据是?”维纳多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说的证据当然是……”艾莉芬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船体侧面封住的一个小门。
“那些被你藏匿在排污房的奴隶,自然就是最好的证据!”
“赛诺先生,拜托您了!”
“好。”赛诺言简意赅地点了点头,身影几个跳跃便来到了那扇开在船体侧面的小门处,狂暴的雷元素力在手臂上飞速汇聚,赛诺单手一扬,如同实体般的兽爪直接凝现,嘭地一下便将整扇小门撕扯了下来。
没了门的阻挡,各种排泄物和呕吐物的味道立刻向外扩散,一时间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
赛诺面无表情地让出了一个身位,让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排污房内的场景。
各种污秽之物混杂在一起,黄的,红的,白的,各种各样的颜色,林克单单看上一眼,一天的食欲即刻荡然无存。
但是,林克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间排污房中,并不存在伊娜贝尔所说的奴隶。
艾莉芬特瞳孔猛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按照安娜贝尔小姐的消息和维纳多在船体被搜查时的微表情来判断,这艘船上一定是有被囚禁的奴隶存在的,可是……她明明已经搜查过了船上除了这间排污房的所有地方……
何况这间排污房唯一一个可供人员进入的门只有在船靠岸的时候才会打开,维纳多即便心有顾忌,他也不可能提前转移奴隶……
维纳多胸前水系的神之眼突然一亮,澎湃的水元素便幻形成两只大手,甩开了两名控制住他的风纪官。
“艾莉芬特,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自作聪明的女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所有人当作傻子,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
男人优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金瞳中充满了不屑的讥讽与嘲弄,“在你的眼中,我或许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按照剧本肆意操纵,任意摆弄的棋子?”
“可惜了,作家大人,现实中的事,可不会像文字小说一样任由你的意愿发展。”
艾莉芬特神色错愕,她傻呆呆地愣在原地,似乎还无法认清眼前自己“冤枉了好人”的这个现实。
但很快,女人那双明澈的眸子中便显露出了一抹惊恐地神色,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薄薄的嘴唇中颤颤巍巍地吐出了四个字,
“原始……胎海……”
“你,你,你在管道里灌入了原始胎海的海水……你把他们都溶解了………”艾莉芬特惊恐而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恶魔,仅仅只是为了消除风险,他便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奴隶屠杀殆尽……
维纳多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羔羊。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原本高傲的人陷入绝望时的难堪表情。
善良?善良有个屁用!自往今来成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
“艾莉芬特小姐,你有证据吗?就算你能在这间化粪池里检析出原始胎海水的成分,你又该如何证明奴隶的存在?又或者说,你可以把这些水变成人?”男人讥笑着发出不断的质问。
“艾莉芬特,想必安娜贝尔小姐此刻应该很绝望吧?布局多年,一切辛苦居然就葬送在了你的自作聪明上。”
“没错啊,你说的很对,如果我的船上真的存在奴隶,与安娜贝尔手上的东西形成完整的证据链,那么德鲁纳伯爵确实会被判上死刑。可是……反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失败了会发生什么?”
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狂,“那么仅凭安娜贝尔手上的那些东西,德鲁纳伯爵又会被判多久?”
“三年?一年?还是几个月?”
“艾莉芬特,赛贝瑞斯家族内部的权利争斗远比你所想象的要残酷。你既然选择站在安娜贝尔的那一边,就必须承担起作为入场者失败的风险。”
“等着吧,你逃不掉的!安娜贝尔那个贱女人也逃不掉的!!只要德鲁纳大人继承了公爵之位,所有站在德鲁纳大人对立面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万劫不………”
维纳多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间,他突然觉得大脑有些恍惚,身体四肢一下子变得软弱无力,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甜腥味的东西涌上了咽喉……
男人下意识低下头来,他看到了一只洁白的,比女人还要好看的手………
大手从背后穿过了他的胸口,修长的五指鲜血淋漓,其中还抓着一颗正在微微跳动的肉球……
那是……他的心脏。
维纳多死前的前一刻也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如果有来世的话,希望他能够记住一句箴言,那就是少说点话。
恶人死于话多,这句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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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回手臂,林克淡漠地看了一眼手上还在砰砰乱跳的心脏,随手将其丢入赛诺凿开的那个坑中。
心脏浸入固液混合物中快速融化,不到几秒时间便化为了一半摊透明的液体。
与艾莉芬特的推测一致,排污房被人灌入了原始胎海水,而那些作为证据的可怜奴隶也因此被融化。
林克轻吐一口浊气,他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他不允许自己经手的任务出现失败,何况在这场赛贝瑞斯家族的夺权争斗中林克已经选择站在了安娜贝尔的这一边。
维纳多死前那句让站在安娜贝尔这边的人全部去死的话让林克非常不愉快。
察觉到了众人诧异惊悚的目光,林克眼底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随后又换上了一副正义决然的神色,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我认罪,我会去欧庇克莱歌剧院接受审判长的审判,进入梅洛彼得堡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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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队友实在太坑,所以…林克选择放弃程序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