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君始终没有回头,低头看着那双抱紧的手,他狠心地拉开了,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不敢面对,分明他已经听到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听到的话,看到的结果,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不敢面对。
姜林看着沈临君离去的背影,但她还是没有开口留下他。
看着愤恨离去的背影,姜林知道他是不会这样忍耐太久的,今天晚上只是一个导火索,之后才是将是结果。
之后几天沈临君再没踏入过长春宫,经过上次的事情,长春宫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帝后大吵一架的事情。
宫中之人都战战兢兢,在御书房伺候的人也都是谨慎小心,不敢出半点的差错。
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到可怕,龙座上的人周身都是笼罩着低气压,好似几日都未见到晴天一般。
队列中的官员互相交换着眼色,准备再提一次让圣上扩充后宫的事情,自古选秀之事是三年一次,圣上刚登基,选秀之事理应提上日程。
可是圣上一直是拖着,对他们的上奏也是多次驳回,如今太子马上就要满岁了,这后宫里还是如以前一般寂寥无人。
自古以来,后宫之中哪有空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皇家子嗣,也是要广纳后宫的。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不由得焦急起来,虽然圣上还年轻,可是,作为一国之君,圣上也应该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子嗣的延续,考虑纳妃的事情了。
就在他们再次提出来的时候,竟然触怒了圣威。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他们知道,这次圣上是真的动怒了。他们也知道,圣上的怒火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纳妃这件事情本身。
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家的前途毁在圣上手上。
众人还在坚持上奏,一时之间 朝堂之上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可谁知沈临君便将上奏的官员都罢职了。
就这次早朝之后,提选秀纳妃的事便没人再提,朝堂之上开始平静了许久。
自上次之后,沈临君始终没有去看姜林,就连最近的近况都未问起,看似已经对她死了心。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晚他都压制着不去长春宫质问,每日强迫着批奏折,见大臣,尽量不去想那天晚上之事。
那日他以为是她想通了,却不知是一场鸿门宴。
越想内心越是压抑,越是难耐,他终究是在某一天忍不住去了长春宫。
他不是去看公主皇子,因为孩子他早已命人将他们抱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他进门就看到坐在桌边的姜林,桌上已经备好了茶水,仿佛是早就知道他今日会来,命人提前准备好。
“你知道朕今日会来?”
姜林看着站在门口的他,摇摇头。
“不知,只是臣妾每日都会让人准备好茶水,就等圣上来。”
沈临君没说话,沉默地向她的方向走去,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姜林也起身拿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清香四溢味道充满了屋子。
他呆呆地看着她,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两人之间谁也没开口说话,一时相对无言。
姜林低着头,沈临君眼睛是一刻不移地盯着她,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突然之间他拉住了她的手,一瞬之间他确定,他不想失去她。
姜林没有动作,再等他的下言。
“卿儿还是要走?”他艰难地开口,感觉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堵着,费了半天的劲才说出口。
“卿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还是那天只是一时激动,或许这不是你的本意。”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她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也知道我现在到底想要什么,我现在就想出宫,就想远离这里,焱儿可以留下,但是我想带着安安走。”
沈临君如遭雷殛,通体冷汗淋漓,他迟疑着开口,声音却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之烛,一吹即灭:
“你想带安安走?”
“是,焱儿时是太子,我带不走他,但是安安只是一个公主,我能带她走。”
那女子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又坚定如铁,仿佛一把利剑,直插入沈临君的心中。
“你是圣上,将来会有更多的公主皇子,但是我只有这两个。”
沈临君的心中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他腾地站起来,他的手扶着桌子,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
”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走,留在这里不好吗?”
“爷不明白,为什么卿儿已经爱上爷了,与爷两情相悦了,为什么还要离开,爷不明白,真不明白,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他立在姜林前面,喃喃自语,好看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痛苦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