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少女的一切,阿贝多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轻轻关上房门,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温迪。
“她暂时没事,谢谢你。”
阿贝多欲言又止。
“想问点什么吗?”
“她……胸口的伤口,还有手掌,两只手掌都有很深的裂痕。”
“你找到她时……是什么情况?”
阿贝多在处理伤口时脑海中就不断预想着她受伤的情况。
也许是有人拿长柄的武器正面刺向她,她用手抓住了锋刃;也许是她没来得及躲开刺向她的箭矢,只能用手防御。
又或者……
他不敢想。
他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做委托,但是她的似乎很抗拒,态度也有些偏激,也不说明理由,只是一个劲的否认。
“这个啊……”温迪垂下眼睑遮住了些许悲伤的情绪,“这是她自戕留下的。”
阿贝多愣住,张口欲言,却又合上,点了点头。
少女这些天的状态其实两人都看在眼里,今日她似乎轻松了一些,阿贝多才会放她出去做委托。
阿贝多只感觉手脚冰凉。
不仅是因为少女的伤势,更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事实——
她求生的欲望低得近乎没有。
阿贝多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后怕与颤抖:
“她大概……病了。”
少女醒来,见阿贝多坐在床头握住她的手;而阿贝多身旁立着一个人影,她目光一时难以聚焦,有些模糊,只感觉那是眼熟的绿色。
“……温迪?”
少女试探般地小声呼唤,原本根本没期望得到回应,却不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哎呀,没想到雪的孩子还记得我呀?”
记忆中的脸慢慢浮现在眼前,拂去眼前迷蒙的烟雾,与温迪的脸重合到一起。
她想过重逢时,她会开心,会激动,会飞扑上去与他拥抱——但是此时,她只感觉不够真切。
阿贝多重重捏了一下少女的手,然后轻声说:“我去准备早餐,你好好休息。”
房门合上的声音伴随着一缕微风拂过少女——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活着。
她的身体也许还在那片郊外的荒地,只是她的意识陷入了美梦,让她见到她放不下的人。
“不是梦哦,”温迪拉着少女的手放到脸上,让她重重掐了一下自己,“是真的——”
“我回来了哦。”
是真的。
少女环视了一圈——是她的房间,甚至连多云都在床头柜的小窝里安睡着,身躯一起一伏,带着令人艳羡的生机。
温迪坐在床边,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苹果,然后慢慢开始削皮:“不过,雪的孩子怎么忍心让刚刚跋涉回来的吟游诗人看到自己——做那种事情呢?”
温迪低头削着苹果,借着垂下来的两根麻花辫遮掩自己有些生气的神情:“没有照顾好自己哦。”
“我……”
这样温馨宁静的氛围,让少女短暂地忘却了那时她的心情,哪怕是刻骨铭心的痛苦与绝望都仿佛能在这一刻消散。
“不对,”少女贴近温迪,感知到了微不可察的冰元素,“你见过母……至冬女皇了。”
“诶嘿,改口了吗?”
在手心把苹果切下来一瓣的,然后喂到少女的口中:“对啊,本来,很早就能回来的。”
“知道了多少,关于你的过去?”
“啊。”少女沉思了一下,不知为什么,那副平淡得有些冷漠的表情,让温迪心底钝痛了一下。
“大概是,母亲,杀了我。”
“杀了……一千三百三十四次,起码我在梦里数的是那么多次。”
少女因为极力地忍耐着什么,她展露出来的表情仿佛一潭死水,了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