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女人见状,也站了起来。
“顾家妹子,不止桃花庄,周围几个庄子里都有她的人,所以我们哪怕是被欺负,也不敢报官,不然可能还没到半路就被拦下了……”
“像你家今日在这摆宴,她要不是得到了消息,怎会来的这般及时?”
见有人说了,其他几个女人也都陆续松了口。
“还有,那田秋芸最喜欢强抢妇男,不知是用何等手段凌辱,死在她手里的男人……可不止一两个。听闻隔壁庄子上就有几个被她盯上了,下场惨得很啊……”
“我还听说田家有个靠山在京都当官,连云州城的郡守都要礼让她三分,所以对于田家做的这些恶事,百姓们也是求告无门,只能忍下。”
“她压榨农户、视人命如草芥,她的女儿欺女霸男、横行乡里,这样的人,听说之后还会到县里当官,我都不敢相信,官官相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动摇她们田家的地位了啊!”
顾凉皱眉,这说法倒是跟初萤无意中说漏嘴的消息一致。
可秋闱刚结束,还未放榜,田秋芸就这么笃定她一定榜上有名?
她指腹抵着薄唇,敏锐的感觉到,云州的乡试,绝对有猫腻。
桃花庄的人们越讲越起劲,直接将田家牢牢的锤死在了耻辱柱上。
罪行昭昭,罄竹难书。
顾凉也难免疑惑。
这田家,究竟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才能让郡守都为其遮掩?
她们既然敛下了这滔天财富,却也不往高处再进一步,始终牢牢的盘踞在小小的融水镇上,盯着这一亩三分地。
那些钱,又流向了哪里呢?
隐约有一盘大棋摆布在她眼前。
田家身为马前卒,只是前戏,却似乎又能牵扯进科举舞弊一事。
顾凉沉沉的叹了口气。
以文为首的大乾,却也被一群文人捅的尽是筛子。
也不知高坐首位的那位,还愿不愿意睁开她的眼睛,看看这些疾苦大众?
青岚给陷入沉思的顾凉添了茶,安静的坐在她身侧。
或许,她真的能改变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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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浅眠。
顾凉昨夜跟庄子上的人聊到半夜,最后递给猎户一个绣有凉字的香囊。
那还是之前便宜爹拿给她撑场面的。
也算是她目前手里唯一算是名贵,稍微能当成信物的东西了。
毕竟像李景霂那样随手就能甩出一枚玉佩的可不常见。
她依旧要按计划动身回京都。
但也知道庄户们担心田桂芝之后会派人来刁难。
如若真的避无可避,那便让她们拿上信物去江宅寻求庇护。
便宜娘的脸面在这云州城里也算是勉强够用。
江家虽没落了,可跟京都的消息却没断,不然那老仆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就能守住偌大个旧宅。
思绪回转,顾凉眸色蓦地沉了沉。
还有一件事。
秦三。
既然是云州城里的帮闲,那帮着田秋芸之流祸害良家夫郎的事估计也没少干。
她之前就怀疑青岚不在旧宅养病,反而被人送到庄子上是这些奴仆的阳奉阴违。
却没想到秦三真的贼胆包天,敢把她主家的侍君亲手送到田秋芸的地盘。
顾凉眼眸裹挟着寒意。
既然秦三敢动她内定的正君,就得做好被端的心理准备。
顾凉从庄子上找个了赶车的马夫,等青岚收拾好东西便可出发。
初萤一直在城隍庙里住,也没什么可带的。
一听说以后可以跟着她们,开开心心的早就到马车里等着了。
云州城。
再度回到江宅,见到那老妪,顾凉便直接亮明了身份。
“秦三的奴契可在你手中?”
江淞看着眼前的女人,欣慰道,“原来你便是小公子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