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周家老宅。

客厅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钢琴乐声。

赵书颜坐在钢琴架前耐心教着孩子，她已经很尽心了，不过雇主家的小少爷似乎还是没什么兴趣。

绷着冷酷精致的小脸。

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有几分成年人才有的压迫感。

时间一到，最后一个音符也止歇。

漂亮的小男孩站了起来，“老师，你明天再来吧。”

赵书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慌张，她很需要这份工作，薪酬是在外面的十倍。

“嗯，好。”

院子门忽然传来了引擎声，随即车门开了又关。

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车，今天提早从公司回了家，这会儿天都还亮着。

周寂一进客厅，就看见了新来的老师。

“先生，这是小少爷的钢琴老师。”

男人语气淡淡，嗯了声。

随后顺便问了句：“课上完了？”

管家点了点头：“刚结束。”

周寂看了眼儿子，乖巧的小男孩似乎在盼着他回来，眼睛眨都不眨望着他，好像有话迫不及待的想说。

周寂挪回目光，看向这位新来的老师，淡淡说了几个字：“辛苦了。”

赵书颜的脸不知为何一红，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应…应该的。”

周寂语气淡漠对管家道：“让司机送这位老师回去吧。”

他连对方的姓名都没记住。

“好的，先生。”

赵书颜跟着管家走出客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失落，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男人连背影都比别人好看一些。

回想起刚才匆忙对视的那一眼。

她脸上又好像烧了起来，滚烫的厉害。

赵书颜坐上车离开这边的庄园，心不在焉望着窗外的风景，满脑子都是刚才她惊鸿一瞥的男人。

裁剪合身的精致黑色西装，优越高挑的身材，斐然的气度。

很难想象，那位蛮横跋扈的太太竟然这么好命，有一位看起来各方面条件都如此优越的丈夫。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嫉妒。

如果…如果是她就好了。

*

客厅里。

周寂故意没有搭理孩子。

“爸爸。”

“怎么了？”周寂捏了下孩子柔软的脸颊，漫不经心明知故问。

小孩子再怎么成熟，在父亲面前也藏不住小心思。

他得仰着脸才能面向自己的父亲，可能是看他仰着脖子很吃力，男人抬手轻松将他抱在臂弯。

“妈妈今天不过来吗？”

小孩子问这句话时，声音轻轻的，有点小心翼翼。

周寂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血缘关系的伟大，他说：“她不过来。”

小男孩脸上难掩失落，他将脸埋在父亲怀里，鼻音浓重：“我想妈妈，我想回去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数，数得也很清楚：“我已经有七天没有回去了。”

周寂嗯了两声，脸色忽然淡了下去，“她会打你。”

怀里的小男孩忍不住抬起脸，眼圈红红的，他固执的说：“不会！”

面对父亲沉默的目光，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好像自己都没有底气，“之前那几天没有打我，也没有掐我。”

他又眼巴巴看着父亲说：“她是爱我的。”

周寂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脑门，“就这点出息。”

无论从哪方面，他都无法相信姜玥。

“爸爸，我不怕的。”

他不怕那些伤害。

他只是想要她的爱。

周寂能够把姜玥当成花瓶，摆在家里，冷下心肠，不管不问。

对两人的孩子，他并不想那么冷酷。

“你自己打个电话给她，问她愿不愿意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