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那个,气!”
“呃…”漠北宸随着老哥俩斗嘴,身子左右转动,奈何手还被师父抓着,不好挣脱,只好求助地看向幻海。
幻海也正在不舍的看着漠北宸,同时对二位师弟颇为无奈,见漠北宸求助,苦笑一下。
只见幻海半藏在道袍大修中的手轻轻冲漠北宸摆了摆,漠北宸立即会意的点头,幻海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一声,“咳。”
争吵的二位圣人立即安静了一秒。
漠北宸和幻海配合的完美熟练,借机从师父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躬身行礼。“三位师尊,各位同门,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快些去吧。”幻海点点头,给这场送别画上了句号。
幻泊和幻江没有继续争论,身后的道门弟子也都或是不舍或是礼貌性的道别,漠北宸依稀看到师父那大大的牛鼻子红彤彤的,抿着嘴仰着头,骄傲的不肯流露出感情。
转头的瞬间,漠北宸依稀看到了山巅的道观静室窗边,似有一抹白衣白影眺望,漠北宸知道那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他也知道,她正眼圈通红的默默注视自己。
“师父…雪儿…”漠北宸心中一酸,睁开了眼睛,梦醒了,人还在村中的客房。
抹抹眼角,有泪痕,是…那个漠北宸的不舍吗?可为什么他的心也在隐隐的伤悲?
“真好啊,至少…你还有那么多人关心。北境是老家?看样子…我还有个父亲…呵呵呵,父亲,大概…大部分人都有吧?”
前一世,漠北宸是个村中弃婴,老道师父走了后,便只剩下漠北宸自己,空荡荡的后山,孤单单的道观,茕茕孑立的道士,连条狗都没养…
可漠北宸却还是在那里守着,固执的不肯走,世界那么大,他也想去看看,可他真的不知道离开道观自己还能做什么,自己还能去哪里…似乎离开道观,他这个小孤儿漠北宸…便不存在了,如今…大概真的不存在了吧。
想起前世,漠北宸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过多的留恋,又想到道袍还是破的,他点燃油灯,脱下道袍,熟练的缝补起来,并习继续惯般的呢喃,那是他一个人在后山养成的习惯,自言自语,以对抗那深夜中让人窒息的孤单。
“我大概是回不去了,呵呵,也不太想回去。既然如此,便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吧,为了在北都等我…等他回去的人…呵呵,也算为了我自己。唉,同名同道号,还都有个好师父,我们的共同点还是多的…”
师父。
漠北宸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今世的师父是玄龟使徒,水国道宗第一战力,那…师伯和师叔是谁?
他认真的回忆,表情不受控制的呆滞了——梦里那黑衣的师叔漠幻江,居然是道宗北都总坛大掌门,他负责整个北都总坛的一切俗务,上至道宗的纪律和香火收入,下至杂役洒扫,一切都由他掌控,同时,幻江还是玄黄知名神医,道宗毒术的创始人,一手医术活死人生白骨,一手毒术死活人白骨生。
而白衣的师伯漠幻海更了不起,她是道宗大天师,当今道门的精神领袖,整个水国大瀚王朝的道士都唯她马首是瞻!她身上背负了无数的传奇——道宗天才,圣山天骄,三十入圣境,大瀚人族与妖族之间平衡的砝码,她一念向善,万民皆安。
漠北宸眼睛惊得空洞了,我了个天尊,好牛*的身份啊!
“嘶!”直到缝衣针扎在了手上,他才缓过神来,叼着手指抿着血,这时候,村里的公鸡打鸣了,天还没大亮。
外边有火光笼罩,似是有很多火把出现,脚步杂乱,很多人进了村子,一个粗狂的男声响起,“哈哈哈哈!老村长!踏马勒个靶子的!老子来啦!”
那声音一起,村中孩子哭声大作,却没有大人敢回应。
“踏马勒个靶子的,人死光了是吧?孩儿们!都给老子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