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诠心里苦啊,偷偷瞥向壁水獝的眼神几近绝望——哥哥害我,你不是说他不生气的?
壁水獝接到了那眼神,硬着头皮出来缓和,他和室火猪关系不错,一来二人都是水君一手提拔的嫡系,前后脚上任,二来室州是壁州的粮仓,于公于私,他和室火猪都有交情。“小王爷,听说您要酒,渚州牧亲自到小汜村的邪教祭坛取样,又亲自送到渭水赔罪。”
洪灌发出信号,渚诠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酒瓶,把酒瓶放在漠北宸的桌子上,壁水獝借势给渚诠拉了把椅子,让渚诠坐下。
渚诠尴尬的看看漠北宸,见他没有不让,才陪笑着坐下,肥硕的屁股贴着边儿,没有敢坐实。
漠北宸见了酒,表情缓和下来,“洪叔,今早您是来探口风的啊?我还道您是来看我,原来是为了把渚大人引出来呢。”
壁水獝眼角抽了抽,一个洪叔,一个渚大人,亲疏立判,但明显,泷二少的火烧到他这边了。洪灌心道这二少对自己客气,多半也是因为救命之恩,果然北都出来的没有一盏省油的灯,他立即大笑,“哈哈哈,你在气头,渚贤弟怎么敢直接来?”
“有吗?贫道可没有生气。”
灵儿没敢说话,但心里吐槽,“但是泷二少有,还特别生气,老吓人了。”
室火猪着急的解释,又结巴起来,“极…极乐教…”
漠北宸身子前倾,冷笑,“邪教——想必,是地里凭空长出来的,本少爷撞上,只是运气不好。”
“泷泷泷二少,这这这邪教确实是卑职失…失察,可可可…”
“渚大人,这件事,您还是与北都解释,我只想要酒,只想试试这差点让我丢了命的酒,味道,到底值不值得我这酒徒拼命。”
“可…”渚诠更着急了,却没法接口。
漠北宸拿过渚诠带来的酒瓶,在茶碗里倒满,顿时酒香四溢。
壁水獝嘴唇动了好几下,没说话,灵儿也吃惊的看着漠北宸,漠北宸却盯着渚诠,把酒杯往前一推,“渚大人,请了。”
“!”渚诠脸色瞬间铁青,冷汗都收住了——他是要杀了我?!
“二少…”壁水獝坐不住了,好家伙这真是蓝龙崽子啊,拿州牧试毒酒?
“一杯不妨事的。”漠北宸歪歪头,也没给壁水獝倒酒,只是死死盯着渚诠。“本少爷一条命,换一杯酒,不过分吧?”
“…”渚诠看看酒,看看漠北宸,哆哆嗦嗦端起杯子,喉结一耸一耸的,大眼睛里几乎要流出泪来,那恐惧不是假的,他心一横,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哈!”漠北宸突然大笑,一把扯住了渚诠扬起的衣袖,药酒大半泼在地上,漠北宸夺下渚诠的杯子,泼掉剩余酒液,转怒为喜,“渚大人,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哈,爽快,痛快,本少爷解气了。”
“…”渚诠看着漠北宸把茶杯放回桌上,胖手犹自颤抖,忽然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虚脱了…
“呵呵呵呵,渚大人连夜赶来探望,贫道当真感激,你肯端杯子,就是看的起我泷二少,咱们这份交情便是有了。”漠北宸拍着渚诠的肩膀,“邪教,可大可小,我活着,都不是事儿,您交给北都的文书尽快与我一份,以免我舅舅问起细节,你我说的事情不一样。”
壁水獝和灵儿已经看傻了,后边的转换太快了,别说他们,室火猪也是宕机状态,他一哆嗦回过神来,面露狂喜之色,连结巴都好了,原来刚才结巴是吓的…“是是是是是,文书在渚某脑中,现在就给二少爷默写一份。”
“哎,不着急。”漠北宸哈哈一笑,“洪叔,不是说中午有宴?咱们…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