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奶奶和赖茜闭目陶醉的神情,苏洋知道她读懂了旋律进入愤怒之前所挣扎的排怀,读懂了即将飞越愤怒杀伐前的黑暗与暂时的宁静。读懂了一种风雨欲来之前压溢的自然流露。
一阵低调而奢华的旋律渐渐远去,从天际而来的滚滚洪流般逼近的万马奔腾迎面袭来,复杂而铿锵的主旋律再度响起。如水如梦如幻的和弦缠绵悱恻。变幻莫测的指尖轻挑细划,结实有力的反掌碰击敲拍,把横刀立马的万丈毫情表现得丝丝入扣,那提刀冲杀的斯喊,策马奔腾的气势把巜飞越》推向了高潮。远处的战鼓雷鸣,近身肉搏的马蹄声声无一不诠释着古琴登峰造极的磅礴气势。
奶奶像是少女一样,兴奋地飞速记录着《飞越》给她带来的源源不断的灵感。当旋律进入了高潮部分,她举在眉间的速记笔早已掉了,而他还保持着拿笔待写的愣立状态,张嘴结舌的特写萌态。
此刻,赖茜己站了起来,并握紧拳头,无需质疑,她己经不知不觉融入了我的音域世界。她好像能看到我站在高山之巅仰天怒吼的场面。那是多么的悲壮,多么的伤心,又是多么的毫迈。如同聂政刺韩王,靳柯刺秦王一样的落寞伤感……
琴声呜咽地继续。别墅外面的听众越来越多,交通警察也过来维持秩序,警察也是纳闷:平时这里也有琴声呀?干嘛今天的琴声就这么聂人心魂?而且聚集了那么多的群众?
掌声在别墅外的人群中响起,中国古琴天籁之音的碰撞,在一憧私人的别墅前的马路上,而且是一些偶然路过的人们,他们对中国古琴旋律迷恋的情度神奇再现……
《飞越》进入尾声部分,它延续着前奏的主旋律,点睛般再现了前奏的华丽伏笔。
苏洋从赖茜泪目婆婆的表情中,看到了她对《飞越》已经流露出的痴迷。她几乎看出了苏洋琴法之高深莫测,手法之细腻灵巧,意境之深远,再次领略了中国古琴的博大精深。
即将结束的时候,赖茜座到钢琴的演奏位置上。她也许是从苏洋的技巧上获得了灵感,她用钢琴和弦的方式伴随着《飞越》尾声主旋律,在一张一池,一刚一柔的相浦相乘中不断升华,最后悠扬的琴声,铿锵的钢琴声嘎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后,别墅外面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赖茜激动地拥抱着刚停下记录灵感笔的奶奶…
”谢谢你的琴魂,谢谢你的《飞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如此完美的《飞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能够超越了我技艺的人,我也许永远无法读懂你,但我愿用我一生来倍伴你,你能接受一个十分仰慕你的人吗?……”赖茜在苏洋耳边喃喃细语。
奶奶擦着泪水,推开了琴房的窗户,她惊讶地望着外面马路上正在望着她的人群,当人群看到白发飘逸的老奶奶,以为就是她弹的琴声,便一下子又鼓起了掌。
苏洋和赖茜听到掌声,也是一同走到窗前,向外面热情的群众招着手。
马路上的群众在交通警察的引导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