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海岸花园的大门高21米,宽28米,呈拱形状,气派程度在海珠市首屈一指。
按照黄士杰的说法,这个门能聚财,也能镇煞。如此布局,那可是经过江湖高人指点迷津的。为他,他支付了十万块的咨询费。
“黄金海岸花园”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笔法犹如游龙,笔力遒劲古朴。这是时任市委书记黄一川的大手笔。
黄士杰这狗日的,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牛气冲天,走上层路线还真有些本事。
他是在张新民的引荐下,请黄一川吃了一餐饭,居然弄来了黄一川的墨宝。至于他是怎么弄来的,张新民不得而知。黄士杰居然也百缄其口。这让张新民很不舒服。
远远的,他就看见八号别墅大客厅的灯是亮的。
平时,夜深了,叶娜娜并不喜欢开大客厅的灯,说是光线太亮,刺眼,她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二楼小客厅,播一曲《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歌《我心依旧》,煮一小杯咖啡,品着,等他回来。
有客人?
张新民用遥控打开铁门,把车停进车库,然后按响了门铃。好一阵,客厅传来了叶娜娜慌乱却带有磁性的声音:“来了,来了!”,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清晰、悠扬。
张新民见叶娜娜慌乱的样子,不悦地问:“你睡了?”
叶娜娜理了一下额间的乱发,脸上还有些绯红,如三月间的桃花般灿烂。她一边关门,一边回应着:“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黄老板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找你。”
这时,黄士杰不慌不忙地出现在大客厅。他上身穿着一件金利来白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裤,中间的大肚腩夸张地向前突出,如临盆的孕妇。张新民觉察到他的脸上有那么一丝不安,但那很快就被另一种慌乱代替了。
黄士杰习惯性地捋了捋头顶那几根稀疏的头发,着急地说:“老兄,你怎么总是关机?你可把我急死了!我听丁克说,下午黄东伯那伙人又上街堵车去了。丁红儒晚上召开紧急会议。妈的,这姓丁的是不是要对我们动手了?”
丁克这狗日的,在会上象一条哈巴狗,见着丁红儒连腰都直不起来,通风报信却比谁都快!
张新民这才想起来,开会前把手机关了,一直忘了开机,但他还是不快地盯了黄士杰一眼:“你不会打丁克的手机吗?他的消息更灵通啊。”
黄士杰感觉到了张新民的抵触情绪,也难怪,深更半夜的,谁叫他出现这个不该出现的地方?!
理亏,话也就硬不起来,他只好陪着笑脸:“民哥,这哪跟哪啊?我和丁克的关系哪有我们铁,你说是吧?你看,我帮你带来了新买的咖啡,纯正的巴西货。”
张新民喜欢喝茶,叶娜娜喜欢咖啡,明显是送给叶娜娜的嘛!
说实在的,张新民连杀人的心都有的,但他还是强压住怒火,不阴不阳地回应道:“好。那我代娜娜谢谢你了。如果没什么事,你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黄士杰被噎得半张着嘴巴,几秒钟合不拢。他不快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提包,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夺门而出!出了大门口,张新民好象听黄士杰说了句“你是什么东西”?
平时,他们在一起玩乐的时候,尽兴之时,会豪爽地说“女人是衣服,兄弟如手足”,今天这是怎么了?
黄士杰夺门而去,留下的是沉闷和尴尬。
叶娜娜柔情似水地帮张新民接过手提包,又去洗手间放了满满一缸热水,见张新民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便如一条乖巧的小猫贴了上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张新民厌恶地弹了起来,象放炮筒似的咆哮:“谁?谁?还有谁?老子今天是倒了八辈子霉!那个姓丁的,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也就罢了。到你这来,是想来放松一下,你倒好,竟然把黄士杰那个老色鬼引到家里来了!你们背着老子,究竟干了些什么?说,你是不是早就给老子带上绿帽子了?啊?”
叶娜娜怔住了。
三年来,张新民第一次露出了狰狞地面孔。那凶象,真的杀人都敢!
然而,作为海珠市有名的歌剧演员,应变能力也是超群的。只见她那双媚眼瞬间糊满了泪水,委屈,无奈、愤怒相互交织,似乎承受着天大的痛苦,随后,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如火山积岩一般喷涌而出,弄得张新民手足无措。
难道错怪她了?捉奸捉双啊。也许真是自己多疑了?妈的,姓丁的,老子被你气糊涂了!
想到黄士杰送的一千万,还有这套别墅,张新民打了个寒颤,今天真是活见鬼了。黄士杰这鸟人,黑白通吃,想要他今天死,他就活不过明天。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