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四日,上午巳时,莱州府府衙后宅客厅。
莱州府知府韩石清正在与蔡士堂寒暄,“元工,不见经年,令尊身体可康健?”
一身员外袍的蔡士堂拱了拱手,笑道:“家父身体还好,文敬兄有心了。”
颌下留着一副美须的韩石清,外貌清瘦方正,好一副清官的皮囊,他身着便服,感慨道:“当初多蒙蔡叔父提携,叔父的金玉良言,言犹在耳,本想去府上探视,奈何为兄身在朝廷,不能随便走动,元工,为兄颇为羡慕你啊。”
“文敬兄仕途风流,上报效皇上,下爱护百姓,堪称我辈楷模,小弟只恨不能科场更近一步,与兄共勉,小弟时时羡慕兄能有报效朝廷的机会,看看小弟,不上不下,好是无趣,兄何来羡慕一说?莫再笑话小弟,再取笑与我…小弟可就要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说着,蔡士堂一脸佯作生气惭愧状,惹得韩石清哈哈大笑,赶忙赔不是。
两人相互作态吹捧一番,韩石清这才干咳一声,拿手抚着美须笑道:“贤弟此来找为兄,有事?”
“文敬兄明鉴,弟此次来府上,一是久不见吾兄,甚是思念,特来拜会,这二嘛,”蔡士堂一正面色,道:“却是为我潍县百姓而来。”
“哦,既然是与本府治下百姓有关,元工速速讲来。”
蔡士堂掸掸员外袍下摆,正色道:“文敬兄,我潍县固堤店巡司曹满父子于日前突遭蒙面大盗袭杀,知县大人已经明令县衙快班从速侦破此案,还曹家一个公道,可曹满故去,这巡司一职职能缉捕地方,巡视一方水土,对本县甚为重要,万不能空缺过久,于是弟跟知县郑元春大人,还有县衙众人共同推举我县一身家清白,急公好义年轻有为之人,好维护我县一方水土,一方百姓平安,还请文敬兄推荐给经历司(济南府布政使衙门下经历司)才是。”
“……这,”韩石清有点为难的道:“好叫贤弟得知,那曹巡司的二公子曹悦来前日来关说为兄,说他有意接下这巡司一职,为兄已经答应替他举荐……”
蔡士堂听后,一脸忧色,沉声道:“恕弟直言,文敬兄有所不知,那曹悦来只是个花天酒地的二世祖,如何当得起维护一方水土的重担,而弟举荐之人,年纪轻轻就已武艺超群,却带着手下众人心系百姓,心向朝廷,我县乡绅父老哪个不是交口称赞,文敬兄,这才是我县最适合担当巡司之人啊。”
“这……”韩石清还是为难,这曹悦来此次可是塞了一千两银子,而且言明以后还是跟往年一样,一年一千两的孝敬,一千两可不少了,是个大数目,他真是舍不得。
蔡士堂瞧这脸色,就知道对方在纠结什么,拱手笑道:“好叫文敬兄得知,我们举荐那人,拜托弟携了一千两纹银,言明要交给知府大人拿来做善事,而且明言往后每年两千两银子的善钱。”
“……罢,罢,罢,为了吾治下百姓计,些许私情,吾,顾不得了。”韩石清一脸正气凛然的说道,蔡士堂大喜,聊了一会后,把杨天的身份户籍证明,还有他们联手签的举荐信都交给对方,此事就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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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府城,南城区最出名的醉仙居,午时天字号雅间迎来几位身份贵重的客人。
青州府知府,徐周,身着绸缎员外袍,年四十有五,一身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