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杨修早早的从棉纺厂宿舍里出来,就着早晨清爽的阳光,这位杨秀才两眼有点肿胀,像是没睡好,他时不时的看向东边不远处一间宿舍,昨晚上很晚了,一个人被杨天的几个家丁带到了这里,杨修当即就被惊醒了,大晚上的这动静,还以为是来抓他的,悉悉索索一阵,大着胆子偷偷探出头看去,借着家丁们的火把,才看到好像是一个人被塞进一间宿舍里。
正在那考虑去不去那边看看,那人竟开门出来了,抻个懒腰,仰头搭眼看看清晨的太阳,眼睛余光好像觉得一边有人,侧身看过去。
两人同时惊呼一声,“是你!”
杨修惊讶了,竟是他,杜老虎,当初他跟钱九围杀杨天,杨修可打听过,没想到在此遇见,这杨天为什么没杀他?
“杨师爷?”杜老虎杜生也惊讶了,这不是打行帮主林老虎身边的那秀才师爷么,他怎么会在此。
杨修换上一副笑脸,拱手道:“杜兄,久违了,可否告知在下,这是怎么回事?”
“哦,有匪徒要来袭杀杨二郎,我老杜特来杨堡通风报信,赌一把生死,嘿,我老杜是实在不想离开家乡啊。”
杜老虎说的貌似挺坦荡,他算得挺清楚,那二百多匪徒万万不是杨天六百多手下的对手,所以他才敢回来赌一把,就赌杨天为了这消息能放过他,毕竟当初围杀杨天,杨天没事,反被杨天两人杀了这么多,这恩怨有解开的余地。
“哦,”杨修听得心中一动,“杜兄,不知那些匪徒从哪里来?”
杜老虎嘴角一撇,不屑的说道:“青州府方向,有二百来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敢惹如今的杨二郎。”
“呵呵。”杨修附和着笑了两声,‘看来这些人就是闻香教的了,不过两百多人,加上打行的三百人,要想灭了杨天,不大可能的事情,这次要是杨二郎借机杀了林老虎的话,就太好了。’杨修在那打着他的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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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钩赌坊,骰子大厅,那一口京味儿的年轻人睡了一觉后,继续在那赌骰子,嘶吼吆喝,喊得脸红脖子粗。
“这把老子还下大,娘的,我就不信这个邪。”
“开了,一二三六点,吃大赔小。”
“我草。”年轻人懊恼的捶了一下头,看着眼前那一两银子又被庄家收走,(赌得还算有分寸,一两一两的赌。)他倒不是心疼这点银子,他是郁闷他怎么就不能押中了。
“再来,这把老子还押大。”啪!一两银子又押到大上。
“一一二四点,吃大赔小。”
年轻人眼睛发直,嘴里嘟囔着:“……我草啊,连着六把小。”
“再来,我再押大。”
当当当当当!
突然大厅里响起一阵刺耳的敲锣声,吵得年轻人一阵火大,本来就赌的不顺,这他娘的是谁啊?他转身一看,是这个赌坊那些什么服务生在那拿着铜锣在那不停的敲打着。
敲了一阵,这些服务生们齐声大喊:“各位爷们,有土匪来了,要走赶紧走啊,要留的话,请一个个排好队,跟着外面的护丁去避难所暂待啊。”
“吆喝,这事新鲜嗳。”有土匪来了,这些人还提前通知一声赌客们要走要留,年轻人就等着看笑话,‘来土匪,当然要走了。’
“咦!”接下来这场景让他大跌眼镜,只见赌客们一脸轻松的跟着那些服务生说笑着,有的嘴里还嚷着:“又有不长眼的蠢匪来了,杨爷看来又要大开杀戒了。”“就是,光看见杨爷这的金山银海了,这些土鳖看不见杨爷手里的刀枪啊。”“哈哈哈。”
大部分赌客都有秩序的排队跟着走向门外,把年轻人看的目瞪口呆,“真是怪事年年有,这杨堡处处透着新鲜。”
本来他前几日午时经过杨堡,看见里面颇为热闹,想着进去吃完午饭后再赶路,可一进来看见那饭堂虽然简陋,却甚是干净整洁,一下子心里这印象分就提高不少,等咬了一口这里其他食客推荐的卷饼,更是有些风味,虽说不及他府上的山珍海味,可却有股舒脆的口感。
吃完饭,本待赶路,却难耐赌性加手痒,年轻人带着手下打算去这什么金钩赌坊赌两把,没想到这赌坊也有些规矩,不让带兵器进去,年轻人无可无不可,虽然手下们个个不愿意交出身上的兵器,无奈他是主子,进了赌坊,他又是见了次新鲜,规整的筹码,亲切的服务,时不时往地上洒水,开窗通风的良好空气,完全没有他平时去的那些赌坊里的那种混杂着汗味脚臭口臭各种闷气的恶臭味,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环境了,一赌就是三天。
“少爷,看来这里是是非之地,咱们还是走吧。”旁边一个汉子低声说道,其他十几个汉子也围在年轻人身边。
“屌,孙山,你怕了?”年轻人睨了这说话的孙山一眼。
这有一身精悍气的孙山不为所动,沉声道:“属下只是奉命送少爷跟老爷和小少爷汇合,如今在这赌坊已耗费些时日,还请少爷赶快动身。”
“急什么,这些人都不怕,本大少还能怕了?”年轻人转下眼珠子,这里处处有趣,他得多看看,“孙山,我问你,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小的是奴才,少爷是主子,当然听少爷的。”
“好,那咱也跟着他们去看看。”
“少爷不可,这杨堡处处透着古怪,如今又有盗匪来袭,咱们还是避开为妙。”孙山急了,自家主子万一有了闪失,他可吃罪不起。
“行了,就留在这了,”年轻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既然我是主子,你们就得听我的,再说,我不还有你们护着嘛,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