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小喵决定要替暮染瞒下她房中那只虚鬼的事,这小妮子待自己不薄,自同他下山,出去看到有什么好吃的都买回来先给他吃,吃人家的嘴短,他可不是卖友求荣的人。
走在最末的宗崇同样暗怀心思,神宰宫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古板的创历天官,可普天之下除了御上,也就只有他知道当年洛羿推翻源流弘鼎之时已解封了御上的七情六欲。
据说凡尘界的帝王还有三千后宫佳丽相伴,贵为御世真宰的御上已在世间过了九千多年,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是人之常情。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上话也不多,脚程倒比去时快了些,快到悬泉阁时,小喵顶着那个装满福珠的木匣忽然想起什么,问身边的暮染:“你已知道瑞引的郎君身在何处了?”
暮染漫不经心地用食指搅弄着疾通令牌上的璎珞穗子,“哪能呢,你还真当我是神算子了,单凭那么个画像,我也是没头绪,瑞引怀有身孕,我说的轻巧些不过为了安慰她罢了,若她总是心绪不宁说不好会早产呢。”
宗崇肩上扛了一路装满被褥衣物的大包袱倒也走得轻巧,“晚辈自小受母亲的几位仙友照拂,倒是知晓点卜算之法,只是须用到要寻找之人触碰过的物件。”
“这倒不难,瑞引把他郎君留给她的那封信也交给我了,说是以防万一,可以对照下笔迹。”暮染摘下随身锦袋在宗崇跟前儿晃晃。
回到悬泉阁,院里的灯笼灯火通明,三人便各自回房安歇。
暮染洗漱完毕,披上銮铃索,端坐在床榻上翻看师父给她的那本修炼秘法。
少顷,灯笼里的烛火不安分地跳跃起来,暮染放下书册,光脚下了地,踮着脚走到妆台前,从妆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剪刀,一手翻开灯笼罩,一手小心地去剪跳跃的烛芯。
她想起也不知哪一夜,她迷迷糊糊半夜醒来,见容枢正侧着身子剪烛火,那纤长的身段,清秀的眉眼,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柔情。
萤河水养出的虚鬼都这么水灵吗?
暮染使劲儿摇摇头,又踮着脚,跳回到床榻上拾起那本修炼秘法,却再也看不进去,她心虚得看了眼虚鬼镜,也不知容枢什么时候回来,人家在这儿时,她时不时犯懒总把人当使唤丫头用,不知他会不会嫌弃她这当主子的太无能,什么事都帮不上他,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她胡思乱想一通,耷拉着脑袋又去翻书,总归潜心修炼才是根本,她又静坐片刻,终于入了定,按书中秘法所示,聚足精气,稳住心神徜徉在自己的心境之中。
修炼之人的内心是由数个境界叠加而成的,跃升境界并不会使下层境界消失,每个人因自身阅历心态各有不同,其各自的境界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