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进入正题吗，看来您对我的事情似乎已经有所觉察了。”

“或许？毕竟从你的动作来看也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想法吧，不过……还有许多事我有点不明所以，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费利没有说话，三人周遭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安静得能听到屋外微风吹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费利坐在座椅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随后又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掀开了原本将头部整个覆盖住的斗篷漏出下面那张被掩盖住的脸，等看清那张可以说是千疮百孔的脸，安少游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头部几乎没有了毛发的痕迹，整张脸都有着像是被火焰灼烧之后留下的疤痕已经没办法分清具体的五官的位置了，除此之外，被火焰灼伤之后绽开地一道划过一整张脸甚至蔓延到脖子之下的刀痕中透着清晰可见的白骨，伤口附近还能看见浮涨脓化的组织。

“你这……”

“哈哈哈，被我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吧，想当初我也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帅哥，想要追我的女孩子不尽其数，真是可惜了啊……”

费利摇着头伸出手重新用帽子遮住了自己那张吓人的脸。

受到惊吓的折纸瞳孔放大，敏感的知觉似乎能闻到了一股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恶臭，皱着眉看着他。

“你身的这个味道非常让人讨厌，与人类无关，但说死灵……又有些不对劲，总之很让人不舒服。”

“折纸小姐还真是敏锐啊……只是刚刚摘下了帽子就能感受到，看来这个被称作百分百隔绝亡灵气息的炼金斗篷不是什么名家制作啊，是我看走眼了。”他惊叹于折纸灵敏的知觉。

“不过，我也不算是什么亡灵吧，顶多是披着亡灵的壳子勉强能生活在现界的越界之人罢了。”

“越界？难道……”

“如您所想，是深渊。”

“只是我并非深渊所化，时间终究是有限的。”

费利挥挥手，从他的影子里钻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黏土，黏土涌动着改变了外形变成了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型土偶，土偶走到一旁的酒柜，熟练地取出酒柜里开封过的红酒。

“您不介意陪我这个老家伙喝一杯吧。”

“啊，我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有茶水或者饮料我倒是不怎么介意。”安少游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我跟阿游一样。”折纸自然不会轻易接受他人的品酒邀请。

“哈哈哈，当然当然，我这有一瓶从前拍下的混合百果果汁，希望合您的口味。”

人型土偶顺从地打开了另一个柜子，拿出了一个暗紫色玻璃瓶，将里面的果汁倒入了两人面前的杯子，并没有发现其他机关的安少游率先尝了一口。

“不愧是百果，适口的甜中和了一定的酸度，还有一股很香的水果味，味道值得赞赏。”

“合您的口味那可就再好不过了，我敬您。”费利举起酒杯，喝下杯中的酒。

“请您二位听我在最后讲一个故事吧，您所想要得到的答案，都在故事之中。”

经过安少游的准许，在折纸端起杯子小口啜饮之时，费利陷入了回忆缓缓道来。

他出生在一个商人世家，家中世代讲信修睦，所以无论是生意的合作伙伴或是帝国商会中都信誉极佳。

出生在这样家庭里的费利不缺吃穿用度，家中也专门聘请资质颇深的教师教授他，虽说没有什么魔法天赋，但他愿意刻苦练习，在武艺倒也小有所成，学识渊博、光明磊落、助人为乐，认识他的无一人不称赞夸耀，认为他一定会延续祖的风光甚至更进一步。

毕业前夕，费利想要更多的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增长见识，便于今后更好的继承发展家业，开始周游列国旅行学习，也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这一生挚爱的女子莉娜。

“她自有记忆起就待在孤儿院，但因孤儿院经营不善，为了不拖累那些尚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们，年纪尚小的她只能离开那里，想办法自己赚钱填饱肚子，即将饿死之前幸运的遇到了一位在卖手工艺品的阿婆，善良的阿婆收留了她，还教她手艺，日子才慢慢安稳起来。”

“说起来，初次见面我还因为一件小事跟她吵了起来，哈哈，现在想想大概只是想跟她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