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
芳苓起身,将门打开一条缝,看到是一个小和尚,便钻了出去,轻轻将门掩上。
那小和尚手里拿着一托盘,托盘上面是一件叠好的白色衣裙。
“方才我见施主落在后院石墩子上,特意给施主送来。”
芳苓迷迷糊糊的接过托盘,是唐氏落下的吗?今日出门唐氏好像是带了衣裳……
“芳苓!”屋子里传来玉锦的叫声。
小和尚闻声告退了,芳苓赶紧拿着托盘进去。
玉锦见到芳苓手里托盘上的衣裙,以为是唐氏让芳苓拿来的。睡了一觉后背出了点汗黏黏的难受,正好换上这干净的衣衫。
“给我换上吧。”玉锦边说边解开自己身上衣服的带子。
芳苓便不假思索的服侍玉锦换上白色衣衫。
这衣服的柔软光滑,洁白无瑕,在袖口衣襟和下摆处用月白色的丝线绣了朵朵玉兰花,素雅又别致。
玉锦穿上,竟然十分合身。
“这就像是为小姐量身缝制的一样。”芳苓赞叹道。
“娘亲给我做的自然是十分合身的。”玉锦喜欢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们去找娘亲吧。”玉锦看够了便带着芳苓出去寻找唐氏。
后院。
平阳大长公主一身素净黑衣,面容哀戚的立在树下,她仰起头盯着大叔密密麻麻的枝丫无限怀念,“阿雪六七岁时就爱爬树了,常常被她父亲教训。每次被训完,第二天又爬到树上了,把她父亲气得满脸怒容,但是除了说几句她父亲也无可奈何。我常常说他们这对父女就是冤家,没想到这对冤家早早的离我而去……”
洪嬷嬷伺候了平阳大长公主几十年,听了平阳大长公主这番回忆也跟着掉眼泪。
“还有安城郡主陪着公主,公主不要太伤心了。”洪嬷嬷劝慰道。
“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护着她多久。等我走了,这世上就没有人真心的疼她了。”想起杨玉鸣孤苦无依,平阳大长公主又愁容满面。
“安城郡主如今也懂事了,前头的法事也主持的妥妥当当。只是公主真的不去看看吗”
“当年没能见阿雪最后一面,我已抱憾终身。现下我更加不忍去看画像中的阿雪,总觉得只要不看到,阿雪就没有离去一样。”
自打湛访雪身故后,所有关于她的画像皆被收起来,只留了一幅小象给杨玉鸣纪念。
可怜天下父母心,洪嬷嬷知晓这是平阳大长公主的心结,无人可解开,除非湛访雪还在世。
平阳大长公主一直仰着头,脖颈开始发酸了。她揉了揉脖颈,吩咐道:“扶我回去休息吧。”
平阳大长公主将胳膊搭在洪嬷嬷手上,她低着头稍微活动了下脖子,觉得稍微舒坦些后抬起头,猛地眼睛里闯进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件雪白的衣裙正是湛访雪年少时常穿的,那人的头发扎了一根辫子,未戴任何装饰,也是湛访雪常有的打扮。
平阳大长公主怔住,手不住的发颤。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她害怕那个身影就是她的幻想,要是一动就消散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