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圣上为什么一直不圆房?”折桑轻轻问。
重青想了想,回答不上。
若说是礼全才圆房,可如今登基半载为何还不碰皇后?
“不是敬重爱护,是在给那位铺路。从五年前就开始,就算苏琼安抛弃了他。”
重青简直不敢相信。
“不圆房我永远不会有孩子,过几年圣上权力巩固了,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后,随便寻个由头就可以打发。”
“把苏琼安藏在冷宫,是为了给她换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会自甘下贱。若不是走投无路。”折桑苦涩,“我也想清清白白的做人。”
“圣上真是个糊涂蛋!”重青忍不住口出狂言,“娘娘如此为他着想,他不好生珍惜,反倒为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着迷!”
折桑见她如此,也不再隐瞒,有些事先透露一点给她知道,若是发什么意外,她也好应付一二。
“昨夜之人是丞相。”
重青就算有心理准备,还是瞪大眼,实在是难以想象风光霁月的丞相会做这种事。
那样惨烈凶狠的痕迹,怎么会是丞相的手笔,这完全是两个割裂的人。
“放眼天下,只有他的权利可以与皇帝抗衡。但是我又无法驱使,便只好出此下策。”
“娘娘为何不早点告诉奴婢?”重青眼里泛起泪光,“奴婢虽然做不了什么,告诉奴婢也好过一个人承受这些难过。”
折桑听了,感觉整颗心被撞了一下,是酸涩的,疼痛的。
最真挚的关心,却突然让人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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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过后,丞相便去怀安监察运河事宜。
顾衡说话总是喜欢拖着慢悠悠的调子,缓步从容,一派闲适。
做起来事来却是和傅戎一样的雷厉风行。
推翻世代沿袭的耕种,转而开海市,修运河,大力支持百姓行商,以达到先富民后强国壮兵的目的。
这就是顾衡的政治报复。
虽然朝堂之上无人敢提出异议,但是都等着看笑话,所有人都不看好。
大晋南到大晋北有着万里之遥,这样长的运河岂是人力可以建造?
就算皇帝支持,这其中需要投入多少人力财力?又要修到猴年马月?修成后是否能通?海市又是否能开得起来?能否为朝廷产生效益,全是未知的风险。
大人们只觉得,皇帝和丞相还是年轻了些。
尽管甚至圣旨下了有大半年,进度却十分的缓慢,要么是不支持的人在拖延,要么就是怕失败被牵扯的人在磨蹭。
顾衡瞧着,声色不露,先前由着他们怠慢,如今突然请圣要亲自监工,他倒要看看这些朝臣都有都有些什么能耐。
说起来讽刺,苏琼安以安夫人的身份入宫后,一直忙的脱不开身的皇帝倒是突然闲下来了,时常登门永安宫。
从来就没有抽不出的时间,只有想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