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的时候,工地的工友们不打麻将就会出去逛街,出去逛逛基本就是走路,也不买东西,也不进店子,也许只是去看看这个城市的生活方式,也当是来到了这个城市了,回去的时候,也有话跟家里那些没有出来过的人讲讲,比如父亲,他就是喜欢在那些大学里看那些在操场上奔跑的年轻人,他总是觉得那样充满了期待,充满了憧憬,一脸笑意。
到了饭点依然回来自己煮面,吃泡面,食堂打饭吃,有些人还带一瓶热水去,大家都不容易,知道自己家中有年迈的父母,有笑容满面的小孩子,舍不得花一分觉得不用花的钱。
工地的老板跑了。
跑了,怎么能跑了,现在不是对这种拖欠工资的事情管的特别严吗。
有一次快过年的时候,母亲回家了,父亲跟一些男工友们还在工地住着,因为工地的大老板跑了,现在只有一个不怎么管事的老板在,大家都在工地住着等着发钱。
那工地的老板来了吗?他为什么跑了呀?
还没有呢,说是工地上有一个工人从楼顶那架子上掉下来了,现在家属拖着尸体在工地闹,要赔钱。
啊,掉下来摔死了?
是呀,你以为呀,这工地上班危险的很,前些年,在一个老工地,一个男人被那钢筋穿过了脖子,去医院没有人敢看,那人有意识,到处求人家医生,最后还是死了。
冬天的阳光照着客厅那白色的地砖,米色的沙发,母亲还买了花朵,看起来非常美丽,她一手在摘菜,一边跟我叙叙的讲,我看着手中的手机,听的有些胆战心惊。
那我爸爸那工钱有多少钱呀,能要回来吗?
半年工钱呢,少说有五六万吧,我跟你爸爸两个人做的,要不回来,你明年的学费可就没有了,哎,那个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估计这钱就算能要回来,也要有些时日吧。
母亲有些担忧,看了看外面的夕阳,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