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宁没有回答她,只是拿起她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左手,轻声问:“还疼吗?”
飞鸾难得见到这么温柔的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是奴婢没用偏偏出门那日烫伤了手,若是……”
“好了,不用自责了,快点把手养好,我身边可离不了你。”
飞鸾重重地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外面的小丫头进来禀报道:“小姐,夫人来了。”
不多时,外头就走进来一名妇人。
这妇人三十多的年纪,容貌并不出挑,身穿绛红色绣海棠纹样对襟褙子,下着藕荷色襦裙,明明是最简单的衣着,穿在她身上却多了几分端庄大气的意味。
此人就是当今成国公夫人,谢桑宁的继母方氏。
方氏进来屋子就看到床上的谢桑宁要起身,忙上前来拦住她,温声说道:“我听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你,你快好好躺着吧,不用起身了。”
“那日是我的不是,你身子不适我竟没及时发现。”
谢桑宁看着面前的方氏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心里不由得微暖。
平心而论,方氏这个继母对她很是周到,尽管谢桑宁与她并不亲近,她也不曾计较,对待她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与自己的亲生女儿无异,无论是谁都挑不出错来。
“是我的不是,让母亲担忧了。”
方氏见谢桑宁今日与她并不似往日那般冷淡,想来小姑娘遇事应是有些害怕的,遂试探性地询问道:“那日在长公主府你遇到了何事?”
谢桑宁状似懵懂地道:“母亲为何这么问?”
方氏叹了一声,才开口道:“我知道你这个孩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只是如果真的遇到了难事,不要自己硬撑着,我们毕竟是你的家人。”
谢桑宁心知那日发生的事情瞒不过所有人,即便桃枝姑姑帮她遮掩了,可她无端昏迷了两日,大夫又都查不出原因,加之那日陆丰死得蹊跷,有心之人定会对她昏迷之事有所怀疑。
可她谁都不能说,这是慕南瑾针对她的圈套,她不能把成国公府的其他人卷进去,不然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方氏见谢桑宁不说话,只能拍了拍她的手,“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只是那日你去赴宴只带了雪雁一个,偏偏你晕倒的时候她还不在你身边,你平日那么信任她,关键的时候她却不顶用,我就做主替你罚了那丫头。”
“多谢母亲替我操心了。”
“你不怪我罚了你的人就好,我既担了你母亲的名,自是要为你操心的。”
恰在此时有婆子过来寻方氏说有事禀报,方氏就嘱咐了她好好休息,然后就离开去处理事情了。
方氏走后,谢桑宁又仔细思量了半晌,随后起身去小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细细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将信仔细封起来。
傍晚,谢桑宁将飞鸾叫到身边,嘱咐道:“你去外院账房找你哥哥,让他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威远侯府世子展清彦的手上,悄悄的,不要让别人知道。”
飞鸾没有半分迟疑,接过信仔细收好,“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