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的军费和粮草都是由户部拨付,每次谢闫上报的军需申请都要被户部驳回几次,心里不知骂了他们多少回。
“皇上亲自下令,他们还敢拖延吗?”
谢闫想都没想,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那倒没有,运粮车途中遇到了山匪,被劫了。”
谢桑宁一惊,在谢闫头上揉按的双手就停了下来。
谢闫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睁开眼睛,看了女儿一眼,见她虽有惊讶但是不见害怕,稍稍放了心。
紧接着又蹙起了眉,打量了谢桑宁半晌,略有些严肃地问:“宁儿今日为何问起此事,之前你从来不关心外面的事,是谁让你来问的?”
谢闫知晓自己的女儿只喜欢那些风雅之物,对其他事素来不在意,他怕女儿被有心之人利用。
谢桑宁柔柔地笑了笑,面颊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衬得她原本明艳的容貌也有了几分温柔乖巧的意味。
“爹爹不必担心,没有谁能利用女儿,女儿只是想为爹爹分忧。”
谢闫面容立刻柔和了下来,“宁儿有心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开开心心地做我们国公府的大小姐就好。”
谢桑宁感动于父亲对自己的爱护,可是她不能心安理得地做被保护的娇花,那样一旦风雨来临的时候,她就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可是爹爹,您也说女儿已经长大了,我迟早要嫁人,您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谢闫立刻板起了脸,“胡说,你就算出嫁了也是成国公府的女儿,就算爹爹不在了,还有你哥哥和弟弟,成国公府永远会护着你。”
谢桑宁忍不住反驳道:“可若成国公府也不在了呢?女儿都能感受到的事,爹爹当真看不到吗?”
谢闫微微一怔,“你……”
谢桑宁眼眶微红,“爹爹,女儿从前不关心家里是女儿不懂事,可现在女儿也想为爹爹,为这个家做点事,都说虎父无犬女,爹爹当真不相信女儿,不愿给女儿一个机会吗?”
谢桑宁说的这一番话让谢闫很惊讶,他没想到仅仅两年不见,自己的女儿竟然变化这么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些话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书房里一时陷入了安静,谢桑宁没有再开口,她知道父亲不是迂腐的人,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她有耐心等。
谢闫沉思了许久,谢桑宁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整个人都笼罩在烛光里,谢闫抬头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早逝的妻子。
她也曾站在这个书房里,声音坚定地对他说:“夫君放心,妾身一定守好我们的家。”
明明是那样柔弱的女子,却让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不输男儿的勇敢和坚毅。
谢闫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湿意逼退,心里默默地说,晚晚你看,我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再次睁开眼,谢闫已经没有了犹豫,他相信自己的每一个儿女,只要是女儿想做的,他就全力支持。
他将谢桑宁叫到身边,简单跟她说了说赈灾粮被劫和西南叛乱的情况,然后问道:“宁儿有什么看法?”
谢桑宁现在可以肯定,这是慕南瑾给太子和靖安侯府设的圈套,她不想管太子,但是靖安侯府她必须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