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副厂长很是生气,他是厂里的安全方面的负责人,以至于刚回到办公室就被林厂长给批评了一通。因为卡车班长直接将维修不合格的问题反馈到林厂长那里,而林厂长本身就因为工作矛盾与张副厂长不对路,特借此机会要求张副厂长对安全工作进行反思与检讨。
而憋了一肚子火的张副厂长,回到自己办公室中,一边喝斥着于德胜,一边却是反复在思考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把问题捅到司机那里,害的他被林厂长找到机会批评教育,以至丢了脸面。
“肯定是那个萧金福这个狗日的捅出去的。”于德胜不断给萧金福的泼去脏水,却也误打误撞的猜中了事件真相。“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整天干活就知道偷懒,肯定因为我平日里教育他,心中产生不满,然后趁我修车没注意的时候,把有问题的刹车盘偷偷的换进去!最后再恶人告状,这样的害群之马,品德上有亏欠的人肯定是不能留在我的班组!所以我要求领导,把萧金福调到别的组去!”
“萧金福?就是昨天上午没开现场大会,在办公室被我教训那位年轻人?”张副厂长想起昨天训斥的情景,那个畏畏缩缩的青年,一脸怂货的样子,心下却是有些怀疑,是这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捅的篓子?是不是搞错了?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告黑状?难不成他不想在这个厂里混了?
“于班,你确定是萧金福做的?”张副厂长问道!
“肯定就是这个小杂种,刚才那个卡车司机在一边等待检测的时候,他还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再说了如果不是他做的手脚,就凭他这个啥也不会的小年轻,会知道卡车上哪个零件出了问题?”于德胜信誓旦旦的说。
这么一说,张副厂长也感觉就是萧金福搞出来的事。该不是昨天早上骂了他,今天来报复的吧?如果大家都这么乱来这可怎么得了?
“你去把萧金福叫过来!”张副厂长带着怒火恶狠狠说道。
于德胜出去溜达了一圈,躲在厂里的一个角落里,抽了根烟,然后回去报告张副厂长:“张厂长,我刚去车间找了那小杂种,也不知道他躲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了,该不会是早退了吧?”
“真是乱来了,昨天才批评了他,今天居然又敢早退?他这是不想干了吗?这样可不行,我去找李书记反映一下问题,你也跟着来吧!”张副厂长气势汹汹的说道。
要知道这时候企业还是实行双轨制,虽说是厂长负责厂里大小的一切事务,负责企业的生产活动。但是厂书记可是不折不扣的人事管理一把手。想要让萧金福受到处分,那么必须经过李书记的同意。
此刻张副厂长就带着于班长到李书记那边告黑状去了。“李书记,我们车间里的萧金福这个青年,做事可不讲武德,平时干活净是偷工减料,也是我一把年纪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批评他次数多了,以致他怀恨在心,昨天趁我检修车辆不注意的时候将坏的刹车盘装进去,等今天卡车司机过来取车时候,又把检测不合格的事情捅给司机。然后生产基地汽车班的又打电话到厂里问责。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一把年纪了,修过的车可比他吃过米还多,这卡车简单的维修保养怎么可能出错,肯定是他故意在陷害我,现在我要求将他调离我这车间,不然我这班长也干不下去了!”
“李书记啊,厂里这个青年员工确实会偷懒,昨天开现场大会的时候,就躲在车间里睡觉,在办公室被我教育了,罚款五元,可是今天这会又早退了。这样的行为太恶劣了,长期以往会带坏我们厂的风气,我建议让他停职反省一下!”
听到这里,这位从部队转业过来的李书记也是有些气愤了,自己厂里的事居然还捅到外面?这还得了,一点上下主次之分也没有,向来有些护短的李书记也有些恼怒了,“这样吧,下午通知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还想不想呆在厂里上班了!”李书记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岗位工作去了!
于德胜这下可是迈着欢快的步子回到了车间,回到车间却看见工人们却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块聊天,还发出畅快的笑声。这下于德胜心情可是没那么美妙了,只感觉这些工人们一定是在议论早上检修卡车的事情,仿佛就是一个耳光子冷不丁的抽打在脸上,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热。“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我才离开一会你们净知道偷懒,手里没活儿你们就不懂的把旧零件拆出来修一修吗?那个地沟机油积了那么多,也没人知道去清理一下吗?一个个都这么有空聊天,对得起厂里给你发的工资吗?”于德胜这一嗓门的怒吼,这一大群的工人们也迅速的散开,自个找了活,装模作样的工作了起来!
于德胜看到这情形,心下却是又有些得意了。可当他看到坐在工台前的萧金福和邹以安的时候,心头又出现了一团怒火,不过他想到李书记让他下午去办公室的话,脑袋中不由得闪现出萧金福被李书记训话的情形,这一下那心情倒是美得很,于是得意洋洋的走到了萧金福的面前说,“对了,萧金福,李书记让我转告你,下午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