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水塘子里是有鱼的,秋麦很确信的望着水面。
只是,这鱼要怎么才能到手呢?
钓鱼吧,没鱼勾,捕鱼吧,没网……
真有想要一跃跳进去摸鱼的冲动,手臂却突然被拽住。
秋盛拉着秋麦远离了水塘子数步,才有些气息不匀的责问道:“大妹,你怎么走这里来了,这水塘子深,你不知离远着些。”
因为着急,秋盛的额头上有汗珠滚落,篮子还在半坡上,他一路疾跑下来,苗苗和果果自然也跟不上。
手臂上的力道很大,拽得她胳膊有些隐隐的疼,可是她知道,这是因为秋盛太紧张她了。
“大哥,你别急,我没事儿的。”秋麦的心里有些愧疚,她一心惦记着塘子里的鱼,自以为自己前一世水性好,也没顾及这塘子的深度,却忘了,小原主就是在这水塘子里淹死的,不过这事儿她不能说,只能一辈子烂肚子里了。
素日里,秋盛也不是这般胆小的,乡野山村的孩子,哪个不是自幼在水塘子里滚澡长大的,也就是他们十里堡的孩子,因为水塘子少,玩水的机会不多,而连婉容管教他比较严,从小到大,他也没下过几次水塘子。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秋盛连忙松开握住秋麦的手臂,露出一个傻傻的笑,他抬臂挠了挠脑袋,问秋麦,“大妹,我,我没捏疼你吧?”
看他紧张担心过后的傻样子,秋麦止不住的笑了,她解释,“没事儿的,大哥,也不疼。”
“我,我就是想着你上次摔水塘子里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我……”
“大哥这是怕我又摔进去一次吧,我有那么笨么?”
秋麦撇嘴,她自认自己不笨,小原主也不是个笨的,她只是太心善了,被秋乔给拽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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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浪费粮食,不知道会不会被天打雷劈呢?’望着手中捧的一大碗高粱米,秋麦有些心虚。
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有一口饱饭吃就是极大的幸运,许多人家都断了粮,吃着野菜树根。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骂她糟蹋粮食。
村里人都嫌那鱼又腥又臭,还满是刺,扎的人满嘴血。
可是她却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天然无污染的野生鱼啊,那营养价值可不是粗糙难以下咽的高粱米可以比的……’
‘如今人都饿瘦了,别说是没人养的水塘子里的鱼,哼哼,有吃食洒下去,肯定也是乖乖的入瓮来……’
“大妹,你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个啥哩?”
秋盛不知何时进的厨房,奇怪的偏头看着秋麦。
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秋麦被秋盛这一唤,吓得手一抖,高粱米洒落出来了不少。
“大哥,你咋突然冒出来了,吓我一跳……”秋麦一边捡着地上的高粱米一边解释着,“白天不是看水塘子里有不少鱼嘛,我就寻思着去弄些鱼。”
“鱼,就是水塘子里窜的那个?”
十里堡没有人吃鱼,自然也没人捕鱼,如今就算是饿的挖野菜,吃树根,也没人打塘子里鱼的主意。
“对啊。”
“那弄来干什么,听说那东西味道怪,不好吃,还扎嘴呢。”
“当然是吃啊,这是河鱼可没海鱼那么腥,这点儿腥味压一压就好了嘛,鱼可是个好东西,鱼肉细腻,鱼汤鲜美,营养也丰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