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原本听着贵妃和舒妃说笑,还甚是欢愉,眼下却微微沉了面色,连带着着四周的王爷、皇子和福晋、宗亲们都向这里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皇上见案下跪着的四人,不觉微蹙眉头,原本老远的瞧着,自己还未注意,只以为那穿大红色衣裳、打扮得极为华贵的是老四的嫡福晋宜修,穿紫色或是蓝色的是另一位乌拉那拉氏和齐氏。
当时他心里还暗思,从前宜修来请安的时候总是打扮得雅致,是十分谦卑的一个好孩子,难得今儿穿得这么喜庆热闹,也觉得欣慰到底她知道如今自己是嫡福晋了,也更注意身份了。
却不想待她们几人走进到了自己身前时,却是穿着紫色的衣裳女子和老四并肩而立,那红衣裳的和蓝兰衣裳的在后面。
皇上不觉定睛一瞧,宜修是一贯的低调雅致,头上除了自己曾经赏赐的步摇,便只用绒花点缀,衣裳也恪守福晋本分,万分规规矩矩。
反观老四身后的另一位乌拉那拉氏,一身大红色的衣裳,上头尽是金银丝线、似乎什么玛瑙翡翠水晶一类名贵之物都堆叠其上。
那旗头细看更是极尽张扬,堆叠了金钗和点翠,正中也戴着一支步摇,难怪自己方才错认了!
皇上思及此,深锁的眉头越加紧蹙,看她这般行径,貌似无甚僭越,实则处处显摆她的得宠。
一个名声不清的女子,自己一时心软许了她进府,她不知收敛,反倒敢如此招摇过市。
舒妃瞧了也暗觉不妥,微瞥皇上不悦的神色,也不敢贸然开口。
贵妃忽然又来了兴致,伸出洁白细长的手捻了一颗硕大的妃子笑荔枝,用指甲猛然一掐,那荔枝便壳破渗出汁液来,她又果断地捏出来了完整的果肉,然后斯条慢理地放进嘴里,最终狠狠咬下。
这过程中,贵妃那凌冽的目光却一直只盯着柔则不放,直到婢女接过她吐出的荔枝核放下,嘴角才噙了一抹无声的冷笑。
然而不似舒妃和贵妃的思绪万千而不语,周围的女人们早已掩住了面,低低窃语。
“那是四爷新纳的侧福晋,我方才远远瞧着还以为宜福晋呢!”
“是啊,我也认错了,原来是那个大乌拉那拉氏,嫂嫂知道吗,她从前就和苏将军家的大公子纠缠不清,又攀扯上了四爷!”
“嘘,我自然晓得的,可不是,后来皇上为了补偿苏家,只能另指了贵女嫁了去,听说成亲不过半年,如今苏少夫人已经有孕了呢!”
“两位夫人快瞧她头上的步摇,什么都要和四福晋比,啧啧啧,瞧瞧她这气派,别说四福晋的,就是我们做嫡福晋的,都比不上她呢,也只有咱们四贝勒受用得起呢!”
“……”
密嫔低声笑道:“娘娘您瞧,德妃娘娘这位大侄女,今日可真风光呢,呵呵!”
宜妃轻嘲一笑:“一父所出,还有这两个不同的女儿呢!”
密嫔又道:“呵呵,娘娘这话说的,四贝勒的养母孝懿仁皇后和贵妃也是一父所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