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长镇,一个汗国边陲,以农耕为生的小城。就像他的国家一样,羸弱且贫瘠。生活在这里的,不是落跑的奴隶便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以至于处处都散发着惨淡的气息。到底有多惨淡?连储国贼子都不来打秋风的地儿,能有好么?
午后,晴。两个骨肉嶙峋的老汉赤上身,于镇口黄土地上正逡巡往复。地上则摆满了新鲜的麻椒果粒。俩人皆弯着腰,对刚采摘的“山货”小心码放,力争整齐。
若麻椒未足日照继而发了潮,那可是一笔令人心痛的损失。椒长镇,最大的收入来源便是这天下随处可见,又人人离不了的“调味品”。
“嗷……”一声雄浑、嘹亮的狼嚎刺得人耳膜生疼。俩老汉茫然起身,手搭凉棚四目远眺。只见一黑白相间的大恶狼四爪纷飞,正向镇口发力狂奔。
“哎呀”齐齐一声喊,俩汉子往地一跌,继而手忙脚乱的爬起,转身便逃。面对欲食人果腹的野狼,他们根本无从招架。
“嗖”,劲风刮过,将码放整齐的麻椒干卷的乱七八糟。几日以来的辛苦全白了费。然而逃命的人却顾不得这些。
“骚瑞骚瑞,新车少磨合,也没个红绿灯……”少年的声音飘忽而过,似是辩解,又像啥也没说。俩老汉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提速呢,旋即被扬起的尘土迷了眼。
用手揉,好不容易撩眼皮……“嗖”的一下,强劲气流又把大量尘土吹起。
这下有点狠。俩人趴地上揉半天,方才提心吊胆的复睁了眼:并没有人力难敌的异兽,也没有那稚嫩的童音。若不是一地狼藉,俩人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咦?那是什么?”一个老汉恢复的快,轻易便发现了地上的小兽皮包。
“打开看看。”另一个老汉也凑了过来。
黑乎乎的粗手指迟疑着,将金色的丝线拉开,旋即被五颜六色的绚丽第三次迷了眼。两人异口同声:“战石!”惊呼过后,又齐齐捂住了嘴。任凭苦涩发咸的泥土入了嘴,备受蹂躏的眼睛却迸出难以抑制的惊喜。
“瞧一瞧看一看嘞,上好滴粟米,‘天灾’之后头一茬嘞……漂亮小哥,来一斗不?”
“白菜,白菜,开锅即烂滴好白菜……娃娃,大姨绝不诓骗于你。俺家滴菜可是农家肥,绝不是催熟滴变异货。包你吃一次想两次。”
“你看这个瓜,是又大且又圆;吃到嘴里,是又沙且又甜……水果?对对对,小公子所言极是。俺这瓜,鲜嫩多汁,可不就水里结出的果实么?购二赠一,买到即赚到……”
杨挺孤身一人走在路中,两边是不断叫卖着的小贩。那头“二哈”在镇口便即自行回返。诚如未央之前的判断一样,“草上飞”虽是异兽,却普通的很。实无收入“御兽尺”的必要。倘若强收,也只能沦为小怪蛇的口粮。
至于一袋“战石”,那还是韩炎硬塞给他的呢。正所谓“穷家富路”。杨挺带的“钱”可不少。十年下来,即便不刻意,积攒下来的碎“战晶”数量也很是可观。纵使体积过小而无法继续生长,但依旧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