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言见女儿哭泣,赶紧回房抱来厚厚的棉被给她盖,伸手探向女儿的额头,烫手的温度,连忙跑出去打水替她擦拭身子。
随手把退烧药煎上,三碗水熬成半碗。
睡在床尾的温霖轩被哭闹声惊醒,没有生气,更多的是心痛妹妹,下午该有多怕才会吓成这样。
“娘,儿子先去接水。”
温霖轩披上外衣,从娘亲手上接过盆,去灶房接热水,又重新出去煎药。
折腾了个把时辰,温琳琅喝完药,出了一身汗,温度才降下来,沉沉睡去。
温浅言看着躺在床上的熟睡的儿女,安心的靠着床休息。
母子三人还不知道,他们在王家村的消息正快马加鞭传回千里之外的京城。
京郊,秋鸣山,温家庄园。
夜幕下,水榭名居,昏黄的烛光,冷俊男子,亭下迎晚风。
初春的夜,犹带着春梢的寒意,只是不抵心中落寞,难以言表。
寒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心中亦是替主子难过。
“主子,西边传来消息是假的,寒冬找过去,查实,夫人没有到过那边。”
男子闭目迎风,三十岁未到,白发横生。
七年来,他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次失望,说话时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再找!加派人手,温家流放之路再重新筛查一遍。”
寒风领命退下,留下男子与黑夜融为一体,任由无边无际的空虚包围着他。
卿卿,你在哪?
七年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卿卿,我想你了!
亭子与主屋连着的廊道,零星挂着几个四角灯笼,偌大的前亭无一侍从。
“世佳哥哥,快来啊!”
梁展博回眸,娇妻调皮嬉戏的热闹场面犹现,听见熟悉的声音,俊美的脸上不觉露出久违宠溺的笑,急切朝着那个鲜活的身影伸手。
“卿卿……”
梁展博手掌划过眼前那抹倩影,掌中只剩冷冷的空气,终究握不住那片衣角。他无奈自嘲,活该,都怪他粗心,弄丢了那个娇弱的人儿。
“卿卿,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梁展博遥向北方,手指轻抚腰间已经褪色的香囊,心中感慨,多么讽刺,十多年相伴,一朝离别,最后他能留下的竟然只有这个临出发前妻子给他新做的香囊。
七年前的温家,一门三进士,在京城算的上是显贵之家。
温老太君性情温婉,生有三子,对待儿子,不偏不倚。
为免日后兄弟三人起争执,他们在朝堂上立住脚,老太君便作主给他们分家,兄弟三人分府而居,维持表面上兄友弟恭。
长子温谨玉,吏部尚书,从二品,大家长,严谨刻板,一妻三妾,二子四女,母慈子孝。
次子温谨辞,户部闲职,正四品,自怨自艾,刚愎自用,一妻二妾,二子三女,虚情假意。
三子温谨铭,礼部侍郎,正三品,品行端正,娶妻乃将门之后杨氏,一子一女,相亲相爱。长女温浅言,下嫁竹马,父亲的弟子,新恩科进士梁展博,两人成亲三载,尚未有子嗣;次子温青昀,国子监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