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哈哈笑道:“三位兄长不宜如此夸五弟,这小子本来就人来疯,你们这一夸,日后他还不上天啊。”
陈子强不乐意地哼了一声道:“大哥也太小看自己弟弟了,我才不会骄傲呢,倒是四位哥哥日后不要被名士的头衔拖累,不像弟弟我一向以武人自居,没有拖累。”
“哦,五弟自诩武人可有什么说法。”
夏允彝惊奇地问道,徐孚远周立勋也好奇地看着他,陈子龙哑然失笑道;“三位兄长不知,咱们这弟弟每次说到文人领兵都大皱眉头,说什么是外行领导内行,文人只要教化生民就是,打仗就应该交给武人。”
陈子强嘟囔道:“本来就是嘛,一个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让他们指挥千军万马作战,这不是跟让男人生孩子吗,没这本事就别揽这事,这是误国误民的行为。”
夏允彝失笑道;“五弟这话虽糙,但道理却是对的,只是武将专权乃国之大患,不可不防啊。”
陈子强摇摇头,认真地问道;“三位哥哥,我汉人江山最强盛莫过雄汉盛唐,为何强大,武人乱政汉有董卓之乱,唐有安史之乱,再后面莫过于五代,但文人难道没乱政吗?”
说着叹息一声,语气转为悲愤,在四位哥哥面前流露出真情说道;“不说远的王莽篡国,李林甫乱政,就我皇明从仁宣以后,武人如狗被驱使,严嵩父子是武人吗?其祸之烈绵延至今,阉党是武人吗?今日仍是乱国之祸,何以单单拿武人说事。”
四人无言以对,静默良久陈子龙叹道:“五弟所言极是,为兄再也不干涉你习武,愿吾弟护住这一方生民,为兄定鼎力相助,绝不多言。”
原来陈子强住在这里,虽偷偷练武,但如何能瞒不住朝夕相处的哥哥,偶然间见他背诵兵书,嗔怪他分心杂事,责备过几次。
陈子龙不介意他习武,但反对他学兵法,认为读书人最要紧的是经史子集,其他的都是杂书,若是功成名就可以看看,但如今不许他涉及这些。
今日听他一说,明白自己这弟弟从未有文贵武轻的思想,其实这道理他岂有不懂之理,只是圣贤书读习惯了,从小被教育的思想岂是轻易改得了的。
换成别人说这话,大抵会认为是别有用心,为武人抱屈鸣不平,但自家弟弟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不过说是人情使然罢了。
夏,周,徐三位相顾一眼,颔首笑道;“五弟若是武将,为兄三人必鼎力相助,只是为兄等不想做李儒,五弟谨记就是。”
陈子强嘻嘻笑起来,童真一时显露无疑,戏谑地说;“哥哥们放心,弟弟才不做董卓,要做也要做曹阿瞒,董卓可是千古骂名,我才没那么傻呢。”
四人相视大笑,陈子龙摸着陈子强的头顶笑道:“我家五弟要做曹阿瞒,但咱们家可没有曹家夏侯家那些悍将相助啊,就咱们两兄弟,还不够刘玄德吹一口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