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心灵跟他的的刘海造型一样少见并足够珍贵。」
“喂——你在做什么!”一旁的警察赶忙上前阻拦。
“你们做了什么?”男人消瘦得很,他被推了个踉跄,头却还垂着,他所有的神色都藏在阴影里,吐出的话语也是异常地阴柔,“你们驱赶了神明大人?你们驱赶了神明大人……你们会遭报应……”
现场一阵手忙脚乱,迹部景泽一惊,立马想迅速拉着夏油杰下山远离是非之地,但是悲伤地发现夏油杰不为所动。
“这个孩子就是你准备好的牺牲品吗?他是你儿子?”夏油杰问他。
黑发的咒术师平静地看着男人身边的小不点,他莫约七八岁,身高比普通儿童还要矮一些。
他不哭不闹,只是不笑也不说话,寡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味地沉默地看着身边熟悉的男人,即使男人作态危险,小孩儿也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牺牲品?”男人出人意料偏着头,脑子里像是上了生锈的发条,他地低低地笑了几声,若有若无,声线好似趋近于炙热,却又始终在苦苦压抑着,活像是怕惊动了此地神明的清净。
他喘着气音道:“不,他是希望,我的儿子原本是希望。”
眼看着气氛走向怪异,周围的警察们欲言又止,带头的警官刚想上前阻止,但是夏油杰一开口,他们反倒是不太敢动手了。
“那你想用你的孩子来换你自己的命吗?”夏油杰轻声问。
明明是用的是询问的话,他却是一副得到了肯定的语气,迹部景泽脑子里猛然一跳,立刻目不转睛地死盯着夏油杰。
他不担心友人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但就怕他执拗得什么都不做,然后年纪轻轻就把自己憋成了傻子。
男人一怔愣,像是掩饰什么,也不说话了,他背抵着古树,整个人像是被他上方的树荫压弯了脊柱,双手被手铐所禁锢着,脱力地垂在中间。
他实在太过枯瘦,过长的黑色刘海压在他的额前,半张脸被遮了进去。
好一会,他像是恢复了一点神智,张皇失措地站起了身,将一旁地小孩拉进了怀里,他喃喃道:“笑笑是爸爸的希望,笑笑会帮爸爸的是不是?”
“笑笑是爸爸的希望……”
小孩儿眨了眨眼他空洞的眼睛,依旧无动于衷,若不是他精致的衣物下还在上下起伏的胸膛,迹部景泽反倒是觉得他像个漂亮的人偶。
一旁的辅助监督倒是不安地几乎抓皱了西装,他小心翼翼地瞟着夏油杰,满心想阻止两人的对话,却又迟迟不敢上前,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同样身为咒术师的迹部景泽。
迹部景泽这会儿也快挠秃了头,好端端地假期变成了地狱模式就算了,还要一个人面对自己死活打不过的同窗的心理问题。
同样是年纪轻轻,有的鸡掰猫还在宾馆里呼呼大睡,醉生梦死,可有的小可怜却要开始扮演迷失少年的人生导盲犬,呸,人生导师!
只是话说回来,迹部景泽并非对眼前的事无动于衷,只是……他跟夏油杰不一样。
他始终认为面前所能看见的个人的恶与劣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尤其是当他们还从事着一份关于祓除“负面情绪”的工作的时候,人类恶意和劣根性就显得更为常见。
迹部景泽按部就班着接着每一份祓除任务,公平公正地救助每一个被咒灵所困的普通人,他不需要人们的感恩,也不在意他们的恶意。
他不抗拒夏油杰的拯救人类,也不讨厌五条悟的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反正只是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而已,打工人哪有什么热血沸腾?
但他也明白,他的同学无法做到一笑而过。
早知道就该让悟过来跑一趟了,迹部景泽脑子里这么发散着,却也不是真的觉得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