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起身,披了棉袄出去帮他开了大门。来人确实是裁缝铺的老金,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拎着冥钱金元宝。
“这个是给你的,半夜扰你了,见谅见谅。”老金把食盒递给他,便打着灯去了园子。
阿吉进屋把食盒放桌上,到里屋取了一壶烧酒准备喝点儿暖暖身。这酒刚倒上,食盒还没打开就听见园子里惨叫连连。阿吉忙出去看,只见不远处,一大团蓝色火焰在舞动着,犹如人的形状。
他心想:不就是个鬼火,还能吓成这个样子。
“那是鬼火,你别喊,脚步放轻,那鬼火便不会跟着你了。”阿吉喊道。
“啊啊啊啊啊……”那人的惨叫越来越凄厉。
阿吉连忙回屋取了灯,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待他过去,那蓝色火焰已经小了在地面上飘着。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焦黑,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阿吉用脚碰了碰腿边的蓝色火焰,那火随着风飘浮着。
这就是鬼火啊,怎么会烧死人呢?
阿吉赶忙去了老宅,莫志忠派人去裁缝店通知老金的家人,自己带上几个人跟着阿吉去了墓园。
那焦黑的尸体躺在地上,还冒着烟。周围也没有汽油煤油的味道,阿金打着的灯笼已经灭了,在大约三米外的地上。
“他从入园到你发现尸体有多久?”
“不过几分钟吧,我给他开了门刚一回屋就听见外面有惨叫声,便出来看。发现有蓝色的火,我起初以为是鬼火。谁知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我便跑过来,他人已经成这样了。”
跟着过来的几个人打着灯在四周转着,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线索。
“这……这……这不是胜子的坟吗?”
“咦?是呀!爷,您老快过来看看。”
只见那灯笼所在的位置正是那个刚死不久的胜子的坟前,墓碑前还有些未烧完的冥钱。
“老金不是来给老母亲上周年坟吗?怎么会给胜子烧纸钱?”阿吉疑惑地问道。
“老母亲?离他母亲的周年还有月把呢!”
“这上周年坟也不可能只他一人来!”
“爷,爷,不好了!”派去寻老金家人的家丁一路跑着过来了,“老金家里失火了,失火了!”
“那快组织人救火呀!”
“不是,那火根本扑不灭。我到了他家门口,伸手想敲门,那蓝色的火从地底下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整栋楼瞬间被吞了进去。屋里头惨叫声不绝于耳,周围的邻居都拎了水去救。谁知道那火越泼越大,不消一会儿整栋楼就塌了。这会儿大家都在废墟里挖人呢!”家丁满头大汗,手背还有被火烧伤的痕迹,“幸好我跑得快,只烧伤了手。”
“爷,这是不是胜子化作厉鬼来拖人一起下地狱呢?”
“可是这老金平日里跟胜子又没什么来往,更无冤无仇的。怎会平白无故地来找他呢?”
“咱们莫家庄最近是怎么了?那么不太平呢,接二连三地死人。”
“这鬼火怕是地狱里的业火!”
“都不要胡乱猜疑了,把尸体运回老宅,抓紧再多派些人去老金家救人。”莫志忠紧皱着眉头。
这边老金家,众人把废墟翻了个遍,只找到三具焦黑的尸体,烧得已分辨不出谁是谁。大约是阿金的妻女和老父亲。尸体上还冒着零星的火苗,伸手碰碰便飘走了,如鬼火一般。
“这怕真是那业火,认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