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师弟,稍安勿躁,也不要冲动。以我们的身份,也不方便直接出手干预,毕竟我们属于上一代,上一辈。”
赵铨说着,随即拿出一颗鲜红的、晶莹欲滴的如小人儿般的丹药,道:“倩茹,来,服下。服下之后你的伤势立刻就全部恢复了,还能更进一步哦。”
“谢谢铨伯伯。”
宁倩茹看到那丹药,心中一动,委屈和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这是一颗“云灵丹”,一颗价值两三万下品晶石,对于恢复伤势有极其夸张的效果。
而且,其对于气血滋养、壮大体魄有着极大的好处。
论珍贵其实并不珍贵,但是这种丹药却很难以获取到——很多时候,便是开一倍的价格,都未必能买得到这种丹药。
因为这种疗伤效果好的丹药,往往代表着修行者的第二条命!
当然,这种效果好,也仅仅只是针对炼气境而言。
到了先天境甚至是真丹领域之后,效果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可即便如此,宁倩茹的内心也充满了渴望。
宁倩茹没有走过去,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爹爹宁德。
“去服用吧,另外好好谢谢你铨伯伯。”
宁德冷静了下来,柔声道。
“嗯。”
宁倩茹答应着,然后走向了赵铨。
接过丹药,宁倩茹先深深鞠躬感谢,然后才很是急不可耐的连忙服下了丹药。
很快,宁倩茹的伤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起来。
便是掉落的牙齿,都重新的生长了出来。
到这时候,赵铨才面带慈祥的笑容,道:“你现在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提及的那王恒,炼气境二重境界?而且你父亲说,他使用过燃血大法、使用过瞬爆气血之法,实力应该会跌落、经络会受损才对。
这样一来,他不至于能伤害到你吧?
而且,丹楼之中不是禁止动手吗?”
赵铨显然没有完全相信宁倩茹的话,当即仔细询问了起来。
赵铨和宁德关系很不错,所以也自然知道王恒的父亲到底是谁。
而王恒的父亲,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禁忌。
赵铨并不相信王恒真的那么差劲——以王恒的父亲王筱的为人而言,绝不可能做出因为嫉妒而痛下杀手、逼迫下跪之类的事情。
王恒就算再差,应该不至于这样。
结合宁倩茹三番两次说话都对宁雅很不尊重的表现,赵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打算跟过去看看,是希望不将事情闹大,同时阻止宁德盛怒之下将王恒打死或者是重创了。
这种事情,宁德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宁德一向是一个非常冲动、性子也颇为直爽却器量有些狭小的人。
对于赵铨而言,与宁德曾经很多次参与天渊投影的妖魔战场,生死与共,也很清楚此人其实没有那么坏。
只能说,宁雅的事情,的确是让宁德太过于耿耿于怀!
“铨伯伯,就是,就是……”
宁倩茹恢复了之后,这时候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也有些结巴了。
她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的无辜,同时也开始承认,自己的确是说了王恒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赵铨微微点头,神情复杂的看了宁德一眼,随即拍了拍宁德的肩膀。
宁德沉默了半晌,终究是完全冷静了下来。
他淡淡道:“倩茹,走,爹带你去会会他——或许,你跪着给他娘道歉的话,问题不大。但,他也该跪着给我这个三舅道歉!”
……
沁月峰,泠月独院。
岑子衿自寒玉冰床上睁开双眼,美眸之中泛起几分复杂之色。
“这一次,神游识海,问道心渊,却……”
岑子衿喃喃自语,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很是恬淡的浅笑。
浅笑之中,她俏脸上也多了几分羞红的浅韵。
只是,片刻后,这一抹浅笑和浅浅红晕儿又很快消失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声,美眸之中显出了深深的疲惫之色。
“问道心渊,这一次不是无尽的尸体,也不是无尽的鲜血和无尽的黑暗与魔魂。但这一次……却是我主动的去调戏一个才初见的、略微有些纯粹剑心的少年?
我这是怎么了?
已经到了心中向往道侣、向往合欢的地步了吗?
是压抑太过以至于反弹,还是我本心受到了天渊的魔魂侵蚀以至于被影响了心性,从而激发了内心深处的绮念?”
岑子衿不断的自我感应,自我审视着。
可惜,那朦胧的精神共鸣般的场景,如灵光乍现,非常的模糊。
而且,这些灵光乍现的场景,又很快的消散,很难以真正的捕捉到。
即便如此,岑子衿依然大概的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重要的信息她没记住,倒是记住了她去摸王恒的脸、去挑王恒的下巴,去拥抱王恒的个别场景。
这种场景她从未历经过,此时反而在灵光乍现、如惊鸿一瞥之中,记忆深刻了起来。
这一幕浮现,岑子衿再次俏脸羞红,也不由暗啐了一口。
她轻轻抿着樱唇,心道:这不是我岑子衿,不是。
只是,这种否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心中的王恒的模样,反而愈发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那俊逸的脸,那修长的身材,那坚定的信念与意志……
还有王恒那句很好听的话——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想到这句话,岑子衿又忽然想起梦魇幻境中王恒似乎说过一句话——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想到这一点,岑子衿芳心一颤,她决定弄个清楚明白——这次忽然之间出现的梦魇幻境、而且还近乎于完全记不住细节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那个王恒,现在的情况又怎么样了?
王海失败之后,王霜会不会被祁俊指使去报复他?
“我该多多关心一下他的,他一个云荒大荒村出来的少年,懵懵懂懂,很多修炼基础都完全不懂,一身的缺陷,要是被针对了,一定会很糟糕,很难挺得住。”
岑子衿微微有些自责。
当即,她立刻站起身来,接着就要去寻找王恒。
可想了想,她又默默的来到了寒冰玉床前,对着寒冰玉床看了一眼。
寒冰玉床的床面如最为瑰丽的镜子,将岑子衿的身影完全映照了出来。
岑子衿见到自己眼眸深处那一丝淡淡的情愫还有那一点点微不可察的媚意之后,顿时大为震惊。
“这是……我?”
岑子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寒冰玉床里的美人儿也露出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之色,也瞪大了美丽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