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剑面前,他只觉好似面对天威般,升不起丝毫抵抗。
巢县城内作乱的六名千户,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凉意,脸色无比难看。
他们想看清是何人出手,但任是如何,也无法在这股剑意面前抬头。
白方首的剑,不同于江湖各门派,而是另辟蹊径,直指灵魂。
从一开始,他这剑法就是为斩鬼而生。
虽大元江湖并无鬼怪,但只要是人,便有灵魂。
这灵魂虽看不到摸不着,却如浮尘游于空气,有迹可循。
这一剑的威力,大元江湖唯有顶尖与绝顶高手可以抵抗。
若非他并未真正出剑,左君弼等人早就死了。
不过就算如此,也有一些平民百姓受了影响,在白方首出剑的瞬间昏死过去。
这些百姓与士卒,生平所见最强,也不过是赵普胜及丁普朗这般。
像白方首这等存在,根本闻所未闻。
“投降或者死。”
白方首冰冷的话,如滚雷般响彻天际。
哐的一声,左君弼丢下兵刃,身体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这一万士卒,并不全是他的手下。
但倪文俊已死,他却必须为这些士卒做出选择。
在李普胜与左君弼带领下,六名千户也放下了兵刃。
士卒的兵器丢在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似在奏响战败的乐章。
叛军身后的百姓,则更为果断。
在叛军投降的刹那,他们竟当没事人般,拿着农具去了附近田中耕种。
仿佛刚刚那声势浩大的叛乱,和他们根本没什么关系。
白方首眉皱头成了一团,心中连道:“庐州果然民风淳朴,军民一家亲。”
程六甲则带着手下士卒,如飓风过境将地上小山般的兵刃收走。
皇帝来了,这时候不表现,又等什么?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程六甲可不想当一辈子千户。
“程将军护国有功,当赏。”
白方首自是看出了程六甲的心思,他可不是资本家。
自是说给就给,从不画饼。
程六甲听闻,面露喜色。
连忙押着李普胜与左君弼,便随白方首和狄云入了巢县城中。
赵普胜本想跟着入城,但还没动身,便被丁普朗挡在面前。
“陛下所言,赵老哥好似没听到?”
丁普朗用力拍了拍赵普胜肩膀,露出一抹笑容。
赵普胜一笑,点了点头。
但丁普朗却是面色凝重,对着赵普胜的盔甲又拍了一掌。
虽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赵老哥,陛下可从没想要他们性命。”
“你,好自为之。”
丁普朗说完后便扬长而去,只留赵普胜在原地发呆。
白方首独留赵普胜在外,其实是给他一个机会。
毕竟比起倪文俊那种天生反骨,赵普胜可是个极好的打工仔,自是需要磨炼一番。
城外的一万多降兵,就是他给赵普胜的第一个考验。
赵普胜看着六位千户,心情复杂。
六名千户并非常人,皆与他关系莫逆。
矮胖大眼睛的千户,从他籍籍无名开始,跟了他十年。
臂膀有伤,瞎了左眼的千户,则是他发小。
他对六人那么信任,但没想到,在倪文俊的蛊惑下,六人竟会背叛。
曾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知什么时候竟变了心。
在赵普胜心中,叛军就是叛军。
倪文俊的人他没有处决权,但巢湖水师参与叛乱的六千人,他必须做出决断。
就算因此得罪白方首,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