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中,土豆几乎是伴随着他整个童年。
蒸土豆,煮土豆,土豆丝,土豆饼,土豆汤,就连他的零食也是烤土豆。
而他最喜欢吃的除了大米饭之外也是土豆。
秦岭的冬天一般很冷,而这里又没有暖气,因此家家户户一到冬天都会生火,大山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木材。
每当家里烧火之后,罗琼就会跑到地窖中捡上一小筐土豆,往火里扔。虽然土豆的吃法有很多,但是他最钟爱的还是烤土豆。
直到现在罗琼还记得有一次母亲刚刚把火生好,火焰还没有完全上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将一篮子土豆倒了进去,结果那些土豆直接就将火给砸灭了。
而他当然也获得了一个完整的童年,吃了一顿竹鞭炒肉。
但小孩子都是记吃不记打的,那次教训显然没有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在以后的时间,只要一生火,罗琼都会立刻往地窖跑,拿上几个土豆扔进火里,烧熟了之后,也顾不上烫不烫,皮一扒抱着就啃。
经过炙烤的土豆在将表层烧焦的皮去掉之后,就会有一种非常浓郁的甜香,让人闻之不禁食指大动。
而被剥去外皮之后,内部的瓤会呈现出一种金黄色,看起来沙沙面面的,还冒着白气,一口咬下去,甜,香,面,糯各种口感不停的冲击着味蕾。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让人欲罢不能。
想到烤土豆的美味,罗琼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扛起锄头就跟着在父母后面往田地走去。
他们家的地也在盆地中间,这盆地中间在远处看着是挺平坦的,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坡度,勤劳又聪明的先辈们在这盆地中砌上了很多的石坎。
利用石坎的落差将土地平整出来,然后修出了一道道梯田,也正是这个一道道的梯田养活了罗家洼的一代又一代人。
初春的早上还有着些许的寒冷,不过罗琼早已经适应了,跟着父母身后走过一道道梯田,最后在那个大湖边上停了下来。
他们家的地紧靠日湖旁边,当然距离湖边也是还有一段距离的。
日月村位于秦岭南麓,每年都有明显的雨季,在雨季来临的时候,湖水就会上涨,岸边低洼处就会被湖水淹没。
所以村里的田地到湖面一般都会有一个缓冲地带。
上世纪60年代,生产队看湖边大量的肥沃土地不能用,觉得很可惜,于是就组织社员在四周的山脚下开采了大量的石头,沿着湖边筑起了一条长长的湖堤。
雨季来临时因为湖堤的阻挡,硬生生的将耕地的面积往前推进了几十米的距离。
罗琼家的地就是紧挨着湖底,这里的土壤大部分是因为湖水沉积,以及那条小溪带来的泥沙。
日月村周围的那些大山都是石头山,山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土壤,这些沉积物,大部分都是岩石风化下来的沙子,土壤并不肥沃。
所以并不适合用来种植小麦,倒是用来种植土豆最为合适。
土豆适合种植的土壤就是那种含有有机质,土层深,排水透气好的沙质土壤。
因此这块地基本就是罗家每年的土豆主产区,这片地里长出来的土豆几乎承包了他们家三分之一的口粮。
这块地的面积并不大,大概只有六分左右。农村现在田地的计量单位还是沿用着晌,亩,分,厘的计算方法。
一晌等于15亩,一亩地等于10分地,一分地等于10厘地。
一亩地有多少呢?换算成为平方那就是666平方米。也就是长100米,宽6.66米的一块地,这样说大家应该更直观一些了。
年前还是冬天的时候,罗平安找到自己的大伯,也就是罗琼的大爷爷将这里的地全部犁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