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在右卫所见到了李安。
后者穿着一身明制服饰,正在投壶。
“将军,北元知院阿鲁台部众军情尽在此。”
齐风递上羊皮地图,上面绘制了阿鲁台率领的阿苏特部最新动向。
一年前,也就是永乐六年,阿鲁台带着自己部众杀了蒙古可汗鬼力赤,拥立尼古埒苏克齐汗额勒伯克次子本雅失里上位,自称太师。
实际上本雅失里只是阿鲁台的傀儡,过手的任何事情都得看他这个太师的意思。
权力更替,整个漠北由,阿鲁台、马儿哈咱、脱火赤等部族酋长组成了新的统治集团,任由官职。
在永乐七年的春天,阿鲁台和本雅失里自大,率兵出击相邻的瓦剌,却被马哈木等击败,退走胪朐河。
阿鲁台虽兵败马哈木,但未遭受重大打击,仍在固地休养生息。
表面看对明朝臣服,甚至还派出使臣表态,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极端能隐之人,他认为天下属于北元,因此对明朝的态度也只是权宜之计。
“非常不错,不过我记得应是三骑尽出?为何目前只有你一人归来?”
李安看完羊皮卷上标注的情报,心里很是高兴,但突然想到自己派出的是三骑,但复命的却只来了一人,且不是最高的官职,便有些疑惑。
这不对头。
齐风面露悲伤,回禀道:“禀将军,与吾同行的总旗胡万全,校尉赵秀一皆已战死塞外。”
李安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路遇鞑贼追击,属下三人只能分散离去……总旗胡万全,校尉赵秀一塞外死战,均已殉职!”
“属下归途中,寻回并收殓了部分残缺遗体……”
齐风心悸沉痛地说完原因,李安听得愣了一下,闭上眼睛又睁开。
德胜堡总共就五个夜不收的编制。
夜不收本身都是精锐选进,没想到此番出去塞外便陨了两名,实是可惜悲痛。
但看到眼前人儿身上并无大伤,就继续问道:“你先前说各有四骑鞑兵追击你们,你又是如何脱险的?”
“属下本也是绝境,可是运气极佳,突然出现的石头林,救了属下一条性命。”
“鞑贼见你进了石林就放了你?”李安抱有怀疑的询问。
“并没有,鞑贼追了进来。”齐风如是说道:“属下利用地形杀了他们。”
“仅你一人就杀了四名鞑贼?”李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虽然自己觉得眼前这年轻小子生的俊俏但是总感觉在说谎。
能一己之力屠四名鞑贼,堡中有这样功绩的人那也是屈指可数。
永乐年间的军功,分为奇功、首功、头功。
斩获北虏为第一、辽东女真次之、西番蛮夷再次之、内地反贼则排在了最后。
一颗鞑贼的脑袋价值三十两,女真二十五两,西番蛮夷十五两,内地反贼只有区区三两。
齐风说他杀了四名鞑贼,便已是首功,不仅能得到一百多两的赏银,说不定还能升上一级。
李安想着怕不是眼前这小年轻想要谎报军功,夸大了其词。
“贼头呢?”
李安看着下面的人儿冷静说道:“若你真杀了数名鞑贼,就该把对方脑袋交上来 ,没有脑袋便是谎报军功,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杀了鞑贼就要拿出人头,这是规矩也是律法,若是要拿不出人头,不仅无功,更是空口胡说,还要记其过错惩戒。
“禀大人,情况紧急,属下当时并未割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