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附和,南华国大小宗派都各自有自己的封地,但这几百年里宗派间杀伐不断,封地内的百姓不仅要给朝廷纳税,还要给当地所在的宗派纳贡献银。
可宗派收了平民百姓的钱,等到派系争斗之时,又将这些百姓当做筹码抛来抛去,更有甚者以活人炼制阵法傀儡用以御敌,当真是骇人听闻。
传说三年前,南华国就曾经有一个宗派被灭,而他封地内的百姓也被屠杀殆尽。
这么一对比,东胜国虽然不兴道法,但却也能因此得享太平。
众人说着说着,又提起了这东胜国关押这些违律修行的犯人的永夜城来。
“这永夜城在文州郡的一处峡谷内,那地儿终日不见天光,城内树木花草凋零,城外的土里什么都种不活,被发配去那里的人,据说都疯了!”
“唉,那可真是凄惨,你说这小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苦来哉?这人啊,算是废咯!”
辰宁将众人的话听在耳朵里,心想这个韩靖不管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她都得想办法见上一见。
她转身往城门口去,走了几步路,前头便来人拦了她,抬头一看,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
那老汉看见她,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公子,我可算找着你了。”
这人是她府里管家,名叫崔怀,平日里辰宁做什么都得指望他。这会儿辰宁瞧他这般着急,以为府里出了大事,忙问道:“急着找我做什么?可是出事了?”
崔怀拉了她就走:“公子快随我回去,晚了可真要迟到了!”
辰宁皱着眉头,迟到?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什么迟到了?”
崔管家回头看了她一脸茫然,便知她早已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难免头疼:“公子您忘了?前几日侯爷才和你约好的,说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去参加他的品香会呢,您还跟我说怕忘了,让我提醒你!”
辰宁这才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个事儿,因着近日里经常忙得不可开交,竟让她真将此事给忘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约好的时辰尚早,她现在赶过去应该也还来得及,于是又催促道:“走走走,赶紧进城。”
说罢,二人连忙往城门去了。
她如今化的男相,手长脚长,走得飞快。可崔怀年纪大了,比不得辰宁人年轻脚步轻快,只能在后头一路小跑跟着。
辰宁走了两步回头一看,看见崔管家气喘吁吁跟在后头,便慢了下来,二人接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今儿早上我看公子出门时还说忙个半日就回,还以为公子自己记得此事呢。”
“忘了,我出城看看庄子上的酒酿得如何了,本来想着半日也够了,中途和庄子里师傅喝了两口,就耽搁到这会儿了。”
“我猜着也是,过了未时也没瞧见公子,我就在这城门口等着,这样见着公子,还可以提醒公子直接往侯府去,不耽搁事儿。……诶,公子,你的马呢?马哪儿去了?”
老管家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会儿,也没瞧见辰宁早上牵出去那匹马,那可是镇南侯送的北域良驹啊!
辰宁摸了摸下巴,本不欲多解释,于是摆摆手,随意的说道:“不听话,给我扔了。”
老管家闻言猛然“嘶”了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万贯家财也禁不住公子这样折腾啊!”
她听得头疼,猜也知道老管家后头要说什么,看样子她要不说实情,老管家今儿是不准备放过她了,于是只好如实解释:“午后在庄外头看到位老太太带着小孙子拖个板车费劲儿,就把马儿送出去拉货了,回头就送回庄子上。”
老管家这才没再絮叨了,心想着上好的北域良驹用来拉货,这车货可是拉风了一回。
等他抿了一下唇角,又琢磨出别的味儿来,顿了一顿,忽然凑过来轻声问了一句:“公子这是想老夫人和小公子了?”
辰宁点了点头叹道:“唉,也不知道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前几月把珺儿送上山便没管了,珺儿回来不会就不打算认我这个爹了吧?”
崔怀看他这样操心,心想着你出门就跟扔掉这样的,不认也正常,但嘴里还是安慰着:“哪儿能呢?这天底下就没有有比公子更好的爹。”
辰宁点了点头,扯着嘴角笑道:“说的也是,这话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