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卫可真是完全不要脸了,薛离洛坐在马车里就没出来,能受什么伤?想也知道是在里面听热闹,这厮甚至都不屑掀开帘子往外边看一眼。
就这么看不起他这个晋王世子?
马车内,薛离洛望着帘子外晃动的人影,眸中掠过一丝轻嘲,他顺手便拿起一颗还未剥的核桃,真气凝聚于指尖,而后将核桃朝帘子外的那道人影打去——
核桃隔着帘子,正击打在上官樾的腰部,上官樾腰间骤然疼痛,脚下也跟着挪开两步,正好退到了马车的边缘,一个趔趄从马车上跌落下来。
好在姜启轩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了一把,这才没让他跌得太难看。
“表兄!没事吧?”
上官樾抬头,愤怒的视线仿佛要穿过马车板,“偷袭他人非君子所为!今日之事,分明就是侯爷的手下有错,侯爷不出声也就罢了,竟然还阻止我教训他?侯爷当真目无法纪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露出了半截宽敞的织锦衣袖。
“目无法纪?世子还真会给人乱扣罪名。”
无痕见此,走到了马车边上,让自家主子搭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
薛离洛与上官樾四目相对,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冰雾。
“本侯一早吹了风,觉得头疼,世子的聒噪让本侯的头更疼了几分,且你还耽误了本侯的行程,本侯出手略微教训你一下,又有何不对?”
“我乃晋王世子!”上官樾的眉眼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怒色,“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就凭世子你的品级比本侯低。”薛离洛的语气尤为清凉,“圣上金口玉言,给予了本侯超一品的爵位,地位等同于亲王,世子你如今是晋王府的继承人而非掌权者,你的父亲才是与本侯平起平坐的,而你见了本侯,是该行拱手礼问候的。”
上官樾不禁脸色铁青。
他虽痛恨薛离洛,这一刻却无法反驳对方的话。
薛离洛的爵位与荣耀是皇帝给的,他若敢反驳,薛离洛一定会借题发挥,说他对皇帝大不敬,便又有理由来训他了。
可他难道就要平白受气吗?薛离洛不过就是凭着几次功劳和谄媚,博得皇帝宠信的奸佞小人罢了,在他这个正统皇族子弟面前摆什么臭架子?
“樾世子不出声,想必也是意识到自己错了。”薛离洛说着,转眼看向了姜启轩,“本侯对你似乎有几分印象,你是哪位尚书家的公子吧?”
姜启轩接触到他冷若寒潭的视线,回想起上官樾方才的憋屈,便也不敢造次,只能应道:“工部尚书长子姜启轩,见过侯爷。”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连樾世子都不能奈何薛离洛,更何况他一个尚书公子,他如今也没法想着再给自己讨什么公道了,只能忍下这口气,将来有机会再讨回来就是了。
他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淌着血,凉风刮过都觉得刺痛,得赶紧回去处理才行。
“姜公子这行礼的方式可不对。”
薛离洛身后的无痕出了声,“依照我朝律令,五品以上官员平时见了王侯,只需行拱手礼,五品以下则需行大礼,即跪拜作戢,想来姜公子没有五品官衔在身,你方才的问候未免太过敷衍了,难道平日里姜尚书不曾嘱咐过你这些礼仪?”
姜启轩闻言,不禁变了脸色。
他们竟是要他当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