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姑娘得的只怕不是寻常的皮肤病,老朽刚才在来的路上听您的丫鬟说那姑娘手臂上有淡淡的癣块状,从她发病昏迷到此刻,应该都没到半个时辰吧?这么短暂的时间内,癣的颜色竟变深了,且还有扩散的迹象……老朽医术有限,您只能另请高明了,另外我必须提醒您一句,切勿再和那位姑娘有肢体接触。”
大夫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便接着叮嘱了一句,“或者我应该说,在这姑娘昏迷之前和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有可能会被传染,只是现在还未有症状而已,最好都去沐浴更衣一番,这几日就别四处走动了。”
姜怀柔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癣的颜色已经变深,且还有扩散迹象?
“敢问大夫,如果没人能够医治她的话,那她最后会是怎样?”
“这个老朽也不好说,但是以老朽行医多年的经验,这姑娘的症状若是一直拖到最后,只怕肌肤会发炎流脓,至于人能不能活下去……这个就看天意了,唉,姑娘家的,若是一身好皮肤毁了,即便能保住性命,那也是莫大的打击啊,您还是尽快多找些大夫来给她看看吧。”
大夫一边叹息,一边摇着头走开了。
而就在这时,有人过来禀报——
“小姐,樾世子来了。”
姜怀柔这会儿可没心情出去玩了,回想起大夫方才的话,她和身边的这几个丫鬟们都有可能会被冬雨传染。
就算现在没事,也只是症状还没显露而已。
那癣从发作到扩散,也就个把时辰。
想到这,姜怀柔便觉得有些提心吊胆,连上官樾何时走近她身边都未发觉。
“阿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姜怀柔回过神来,本能地退开了几步,“樾哥哥,你别靠近我!”
上官樾面上浮现不解,“你这是怎么了?我眼瞅着已经过了咱们约定的时辰,你没出现,且也没让人过来送消息,还以为你就出了什么事了,便赶紧过来看看。”
“我没出事,是冬雨出了事,但我会不会有事也不好说……”
姜怀柔紧绷着脸,眉眼间满是烦躁,“冬雨这个愚蠢的丫头,她若真的把病传染给我……”
“冬雨得了什么病?阿柔你冷静些慢慢说。”
姜怀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把冬雨昏迷后的症状以及大夫留下的话告诉了上官樾。
“只怪我急糊涂了,忘记叫人去通知你别来我这儿。樾哥哥你现在可别靠我太近,我若是真的生了病,可不能传染给你。”
见姜怀柔满面愁容,上官樾又是担忧又是心疼。
“阿柔你先别着急,那大夫不是说了吗?只是有可能会传染,不是一定会传染,冬雨发病的时间那么快,你们再等个把时辰看看,要是过了中午还没有症状,那应该就是没事儿了。”
上官樾顿了顿,朝姜怀柔提议道:“依我看,不如把乐妍叫过来吧,乐妍医术精湛,说不定会有办法。”
姜怀柔蹙眉,“樾哥哥,你明知我与姐姐有恩怨,她要是知道我这院子里的事,怕是得幸灾乐祸了,你岂能指望她好好地给冬雨看病?”
况且,一旦把姜乐妍请过来,话语权就在姜乐妍那里了,万一姜乐妍回头在冬雨的药里掺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或是趁此机会对她下手,届时她说理都没地方说。
“我知道你与乐妍不和,可冬雨这病不是小事儿,往小了说是连累了你这个院子,往大了说极有可能连累这府里的任何人,乐妍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之一,自然也该担忧一下这全府的安宁,你不好开口也无妨,我让人去请。”
上官樾说着,便转头吩咐自己的随从去请姜乐妍。
“樾哥哥你不了解大姐姐,她真的不会帮我!我的建议是别让这事传到她的耳朵里去,咱们还是自己解决吧?不如你去把李圣手请来,李圣手与你交好,为人又光明磊落的,请他帮忙救人,他想必不会推辞。”
“可李圣手这个时辰应该在宫里,这一来一回的也太耽误时间了。”
“那就一边去请李圣手,一边多叫几个府外的大夫过来,这么多人一起看,一起探讨,肯定出不了意外,反正你不能……”
姜怀柔正说着话,忽然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她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竟看见上官樾在她的跟前左右摇摆。
“樾哥哥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不好好站着,摇头晃脑的干什么?”
她此话一出,上官樾只觉得惊诧,“我何时摇头晃脑了?”
他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看见姜怀柔一手扶住脑袋,另一手撑着石桌来稳固自己的身形,像是站不住脚,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的模样。
上官樾顿时担忧了起来,“阿柔,你……”
而姜怀柔此刻只觉得双腿虚软,不得不扶着石桌缓缓坐下。
恍惚之际,她竟看见了自己的手臂上也开始长出了和冬雨一样的癣……
她吓得险些要跳起来,可她才站起身,就抑制不住脑袋的昏沉感,又跌坐在了石桌边。
上官樾一惊,“阿柔?!”
他下意识跨出步伐想冲上前去扶住姜怀柔,但很快理智就占据了上风,他收回了脚没有凑上去,而是转头朝着身后随从呵斥道:“还愣着做甚?快去请姜大小姐过来!”
“樾哥哥,不能请她!”姜怀柔此刻已是脑袋昏沉,却仍旧试图阻止上官樾,“她不会盼着我好……”
“阿柔你听话,这病可不能拖。即便乐妍对你不满,也不能放任这病在府里蔓延开吧?那她自己的院子也得遭殃了,她不会这么拎不清的。我已命人去请李圣手,再把启轩也叫过来,我们一起盯着乐妍,她绝不敢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