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贺齐整齐三千军马,向南出发,一路之上,也不着急,派人收拢逃逸的士卒,过了五六日之后,大军停驻在永宁丨县与侯官县的交界罗阳乡一带。
五六日下来,收拢了一千余散落的士卒,贺齐命他们回到原来的部曲之众,戴罪立功。
乌伤长丁览对贺齐说道:“贼军前番大胜,声势浩大,我军兵少,如今当暂避其锋,驻扎此地,上报府君,再寻找机会。”
丁览便是顾雍所说的会稽山阴大族丁氏族人,因为贺齐也是山阴世家,二家互有来往,因此自幼便相识。
贺齐屡次平定山越,自然知道丁览所言在理,当前的形势的确不适合贸然进兵,何况YN县到侯官县路途遥远,大军停驻在罗阳乡,不仅得到后续的粮草兵力支援,也能随时对侯官发起攻势。
当下贺齐点了点头道:“孝连言之有理。如今我军驻扎此地,一面派人去上报府君,一面可派人去侯官县对商升陈以利害,若其能归降,自然大利,若是不详,再出兵不迟。”
丁览说道:“此事交由我去办吧,我与商升有一面之缘,此人性格胆小,不似轻易起兵之人,此番我前去说之,他或许真能率军来降。”
“如此甚好。只不过孝连还需一切小心。”贺齐大喜道。
“公苗放心,倘若说降不成,我定能安然回来。”丁览告辞离去。
会稽,侯官县城之中,斥候早已经将贺齐统兵停驻在罗阳乡的消息告知了商升。
商升大惊失色,急忙召集部下大将张雅、詹强等人议事。
商升眉头紧皱,说道:“如今贺齐被任命为南部都尉,率领四千余众驻扎在罗阳乡一带,距离侯官仅有一日路程,我欲遣使求和,诸位意下如何?”
“不可。如今我军气势正盛,兵力远远多于贺齐,前番韩晏亦曾进兵,不也被我们大败而归,县君为何今日竟然竟打算投降?”张雅说道。
詹强亦出言附和道:“正是如此,如今我军势大,贺齐畏惧不前,只敢屯驻在罗阳一带,想必是因为前番韩晏大败,士卒畏惧,不敢前进,如今我军据有侯官,领土巨大,县君何惧于他?”
商升无奈道:“汝二人有所不知,贺齐非韩晏能比,我与其同郡为官,对其了解颇深。贺齐其人勇猛果敢,多次平定各地山越乱民,最擅行军打仗,又威名远著,部下士卒皆为其死战,如今我部虽有七千余众,可大多是临时聚集的士卒,战力不足,前番能胜韩晏,实属其部众不服,可是我听闻贺齐已将丁蕃斩首示众,如今部下齐心协力,我军恐怕难以抵挡啊。”
“县君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他贺齐敢来侯官,我定叫他有来无回。县君既然已经起事,如今不可反悔投降,那刘基岂能放过县君,县君不要忧虑,抵御贺齐之事交由我二人便是。”张雅打了一次胜仗,早已志得意满,对贺齐满不在乎,当下拍着胸脯道。
“悔不该当日误听你二人之言,不然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祸?”商升垂首顿足,无奈叹道。商升原本是个胆小之人,之前被张雅等人威逼利诱,才决定起事,如今听闻贺齐来攻,自然心虚之极,心中大打退堂鼓,可是如今部下二人主战,他也是委决难下。
“事已至此,县君后悔亦是无用。县君再好好想想,我二人先告辞了。”说罢,张雅和詹强告辞离去。
商升愁眉不展,坐在县府之中,不知如何取舍。
忽然部下来报:“门外一人自称是县君故友,请求见县君。”
“不见。”商升摆了摆手,此刻他心中正烦躁着呢,管他什么故友呢?
“子正兄好大的脾气啊,在下不请自来,还望子正兄见谅。”丁览其实是跟着前面通报的人一起来的,在门外便听到商升说不见,当下直接走了进来。
商升循声望去,看着丁览,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丁览,有些疑惑,又有些愠怒。
“子正兄莫非忘了,昔日王府君在时,我们曾在山阴又过一面之缘。”丁览笑道。
“莫不是山阴丁览丁孝连?”商升这才想起来。
丁览拱手答道:“在下正是丁览,现忝为乌伤长。”
“孝连既为乌伤长,此时应在贺齐帐下才对,”商升疑惑道,“莫非孝连是前来劝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