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仪起身道:“如今袁术攻打徐州,与徐州牧刘备相持盱眙、淮阴一带,双方互有胜败,而吴景屯兵历阳,想要夺我江东也是痴人说梦,此时不妨遣使与袁术讲和,双方共同罢兵,彼时吴景之危自解,还可西进攻略豫章郡,如今豫章郡太守周术病重,使君正可趁此时掌控豫章,再北上接管丹阳,届时江东四郡一统,征抚山越,安置流民,凭倚长江天险而据守,便可鼎足江东,厉兵秣马,待天下有变,再出兵北上,扫除群雄,匡扶汉室。”
不仅刘繇被是仪的话震惊了,就连刘基也惊讶的合不拢嘴,只有许劭微微沉吟,再做思考。
“袁术乱臣贼子,素有造反之心,我作为汉室宗亲,扬州刺史,却被其占据九江,庐江大半之地,本应兴师讨伐,怎可与其结盟呢?”刘繇很是不解。
“使君勿恼,如今与袁术结盟,对我们有利无害。一来如今袁术势大,不可卒除。我们虽据吴会二郡,然而实力相较之袁术还是不足,想要即刻北上收服九江等地,恐怕很难,反而我等与其结盟,双方修好,可以将兵力调转平定丹阳、豫章等地的山越豪强,巩固江东,二来袁术其人天性骄肆,穷兵黩武,绝非成就大事之人,他日必被人所灭,当下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跟他抗衡不断,因为不仅没有结果,还会劳民伤财。三来即使假以时日袁术当真要称帝谋反,那时使君也可直接与其断绝盟友关系,兴义兵除暴,天下定会云集响应。”是仪拜道。
刘基认真分析了一下是仪的话,从震惊之中冷静下来之后,刘基也认为是仪的话或许可行,如今袁术势力强大,哪怕刘繇占据江东四郡也不一定能够抗衡,更别说如今只有吴会两郡,而一旦跟袁术结盟,转而进攻豫章等地,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这是大方针的问题,还得看刘繇如何选择。
结盟之事关系重大,刘繇仓促之间也不敢决断,便询问许劭道:“子将先生以为此事如何?”
许劭躬身道:“在下以为子羽此略可行,正如子羽所言,我早年间品评人物,便知袁公路绝非守业之人,覆灭不过两三年之间,使君正可利用这段时间稳固江东,不如表面上先与其结盟,是双方罢兵,图谋发展。”
许劭的表态像是给刘繇吃了一颗定心丸,刘繇不再迟疑,当即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依子羽之言,只是谁可为使?”
“此事既然是我提出,我自当亲往寿春,劝说袁术,促成结盟之事。”是仪正色道。
“好。至于攻略豫章之事,容后再议。”刘繇点头道。
议事结束之后,刘基没有离去,刘繇疑惑道:“吾儿还有何事?”
“父亲,为何今日答应同袁术结盟,却不愿攻略豫章呢?”刘基出声问道。
“前番你不听号令,擅自进兵会稽,已是违背大义,我心中本就恼怒,好在王景兴答应担任扬州治中,我才不怪罪于你。为父如何说也是扬州刺史,自当奉天子之命行事,那周术也是天下所任之太守,我若随意攻伐与那北方诸侯何异?”
刘基拱手说道:“父亲请听孩儿一言,我亦知道前番攻打会稽有违大义,可是如今不比清平之世。现如今汉室衰微,天子朝堂困于李傕郭汜等贼臣之手,以至于诸侯林立,互相攻伐,如今天下早已失去道义,惟有实力强大方有发言之权,就像如今我们攻占吴会二郡,实力大增,他人又有谁谁敢言语,反而依附于父亲的人逐日增多。如今生逢乱世,当行非常之事,非是我不尊大汉,实乃天子诏书皆由贼人掌控,父亲若想兴复汉室,正应当拨乱反正,王朗也好,周术也罢,他们身为汉室之臣,却不尊刺史之命,既然他们心中都无大汉律令,我们出兵讨伐又有何不可。”
“如今父亲正可取扬州四郡之地,以图中原,兴复汉室,以进人臣之本分。倘若父亲拘泥于小节,那时天下诸侯强盛势大,父亲何谈兴复汉室?而父亲现在放开手脚去做,想要兴复汉室必然要有所牺牲,即使是背负骂名,到了兴复汉室的那一天,留名青史的是父亲的公绩,有还会有谁在意曾经的那些骂名呢?”
刘繇沉默了,作为汉室宗亲,没人比他更想兴复汉室,只是刘繇作为一个名士,却不得不注重面子,而且刘繇不善兵略之事,虽有心却难成大事,若不是刘基出兵平定吴郡和会稽,刘繇恐怕真正掌控的势力还只是曲阿小县。
过了半晌,刘繇才说道:“吾儿志向远大,倒是为父有些畏手畏脚了。我亦想明白了,以后我便将州中事务交由你来帮忙处理,你尽可放手去做,为父不再掣肘于你。”
“父亲放心,只要我们努力去做,汉室复兴的那一天终会来到。”刘基心中大喜。
原本对于刘繇的优柔不决,刘基心中十分担忧会影响自己成就大事,没想到刘繇这么快就将州府事务交由刘基帮忙负责,说是帮忙,那基本上就是内定刘基可以全权处置了。
汉武帝时期,开始将春节固定在夏历的正月初一,并由此逐渐升华为民族节日。只不过还没达到盛唐那么盛大,不过也算是一个大的节日了。
刘基同父亲,弟弟一家人在曲阿过了来到汉末的第一个新年。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刘基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