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音他们的毕业考试安排在周二和周三,为了不影响他们考式,学校给初一、初二的学生放了一周假。
因为周一要安排考室,考生每人一张桌子,二十人一个课室,这样就要占用一部分初一初二的教室,而周四周五,则留给这帮毕业生开茶话会,让他们最后在学校聚聚。
周日回到学校,黄音就感觉空旷很多,估计是少了两个年级学生的原因。
曾艾玲和几个同寝室的女孩在校门口等她,一看见她的进来,就忙着帮她卸下自行车后座上放的米和干菜,这就是她一周的生活必需品。
“我早就来了,晚饭也是在学校吃的,蒸了饭,加了两毛钱的煎豆腐。我爸给了我十块钱,让我这周花光,吃好一点。我想好了,明天中午不蒸菜,就吃你的,明天是吃蒸黄豆吧?然后买一块钱的猪头肉,我们一起吃。你去卫校的事,你爸怎么说?昨天我很想去你家看看的,不过自行车被邻居借去走亲戚了,我不好意思不借。”曾艾玲一看见黄音,就“叭叭‘’地说个不停。
“是呀,阿音,你爸怎么说?艾玲都急死了,一直盼着你快点来学校。”一起等的一个同学问道。
“我还没问,不着急,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黄音不告诉同学们自己要出去打工的决定,是因为不想看见她们失望的眼神,特别是艾玲。
周一,老师约了照相馆的工作人员到学校来照相,毕业了终归是要留个集体照留念的。看见其他同学相约要合照,黄音也邀曾艾玲照了张双人照,然后又邀其他几个要好同学一起合照。
当然,其他同学甚至老师也纷纷找她去合照,所以忙的不亦乐乎。相伴三年,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黄音很珍惜这份同学缘分,师生情。
考完试,黄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曾艾玲,并让她不要声张。曾艾玲听后马上就红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成绩出来后,你爸肯定会很伤心的。”
“不会,我考不上的。语文和历史我只做了半张卷子,英语也留了两道大题,代数和化学我本就不擅长,物理、地理倒是全做了,影响不了大局。”
“为什么要这样?学校领导和老师会很失望的。”
“没办法,我要对我爸圆成绩下降的谎,不想他太伤心。上次答应我出去打工时,他都流眼泪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我应该也考不上,不过我爸已经帮我办好师范学校的代培名额了。师范学校的校长是我爸的同学,没花钱。你村的阿花和其他几个都交了六千元的赞助费,也得到代培生名额,将来我和他们一个学校读书。你出去以后,每周要给我写一封信,最少也要一个月一封,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知道吗?”
“嗯,会的。你也要给我写,我进厂后就告诉你地址。过年时,我肯定会回来的,你记得来我家找我玩。”
······
考试后,曾艾玲来到黄音家,粘着她玩了两天,当然也帮她家割了两天水稻。
黄音爸爸在四周里走了一圈后,得知有个比她大几岁的女孩最近会去深圳打工,因为她的哥哥就在深圳。爸爸把黄音委托给她一起带去,并约定三日后启程。
要出去打工,总是要做一些准备的,家人都依依不舍。妈妈带她到镇里买了两套新衣服,说是怕外面的人看见她穿的寒酸,看不起她。爸爸从鱼塘里网上两条最大的皖鱼,一条熬鱼粥,一条香煎,还破例买了几块大骨熬了一锅汤。奶奶则把那只经常跑到外面乱下蛋的母鸡杀了,给大孙女送行。弟弟妹妹三人老围着她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呆在她跟前看着她。
离开前一天,爸爸把洗的干干净净的行李袋拿给她,这还是他在部队带回来的,真爱无比,十多年过去了,还保存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