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海色沉沉,月色茫茫,游漓一袭月蓝长袍,站在船舱之上,手指正灵活驾驭一柄玉箫,那双修长的手似乎比玉箫还要白上三分,惹得船上众人不住仰望。
萧声悠扬动情,温柔缱绻,飘飘然若海上云烟,令人倍觉缠绵悱恻,亲密无间,像春风中一对热恋的情人,难舍难分。
畅吟此时迎着月色拔剑而起,衣袖在随风飘动,剑气与月色相称,身体似游龙一般飞舞。
而后畅吟落地,变换更为凌厉的剑招,箫声也随即跟着加快了节奏,似乎也充斥杀伐之气。
于是,萧音中,那对情侣道别,换成心上人在战场浴血奋战的画面,夜空恰好响起一声霹雳,暗月无光,惊涛摇船,让人心生惧意,害怕下一刻自己便要沦落为畅吟的剑下鬼。
游漓心念一动,变换音调节奏,让人心中恐惧一扫而光,畅吟也跟着配合卸了剑上的杀气,只在空中快速闪出几十道剑光,而后步法盘旋,跳回甲板之上。
箫声再次灵动欢快起来,似乎是情人重聚时向对方诉说软语柔情……
赵夫人禁不住赞叹:“游漓的箫声真是动人。”
赵平沙道:“你们女人家就是会被这无用的东西蛊惑!”
杨二正道:“这畅吟剑法这样好,究竟是谁教给他的?他说自己来自居静山,师从徐夫人,这徐夫人到底是谁的夫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两家的弟子此时也忍不住在两人身后指点着夸赞。
游漓朝畅吟眨眨眼,畅吟耳尖泛红,却视若无睹般坐回原处,游漓心中暗笑:“畅吟怎么这么喜欢害羞,我不过是逗他一下,耳朵便又泛红了。”
有些小弟子甚至跑到畅吟、游漓跟前敬酒,游漓不好意思拒绝,便一一喝下,而畅吟一脸清冷推开面前的酒杯:“我不会喝酒。”
游澴忽然问道:“这曲子以前怎么没听你给我们吹过?叫什么?”
游漓嘿嘿一笑,道:“刚刚想出来的,名字我方才已经想好了!”
说到此处时,众人便巴巴的看着他。
游漓却俏皮一笑,道:“我只能告诉畅吟一个人。”
他刚亲昵的凑到畅吟耳边,却被畅吟躲开,冷冷道:“我不想知道。”
游漓一阵失落,但他并不知道畅吟此时早已心乱如麻,之前在客栈楼梯被人摸了胸口还不算,到了船上竟然被人当作梦中人胡来了一场。
自小时看到过父亲与胡十八的云雨场面,他便对那事很是厌恶甚至觉得可耻,发誓自己长大以后绝对不会像父亲一般淫乱,于是自己似苦行僧一般清心寡欲在深山修炼十年,出山不到半月竟因为眼前这笑嘻嘻的人破了底线。想到这里畅吟的脸色则变得阴寒。
游漓问:“畅吟,你这是怎么了,明明上船的时候还好好的。”
畅吟道:“不要你管。”
此时话音刚落,便觉出船体剧烈一抖,掌舵的船夫大喊:“有海兽!”
游漓几人顺着船夫的手指望去,此时乌云蔽月,前方黑黢黢的一片,只是借着摇曳的火光,众人看到离船不远的一块礁石在动。
“深海哪有什么礁石!是海兽,海兽!”船夫失声叫道。
“别慌,它未必伤我们!”赵平沙此时却很是镇定,“谁也不要惊叫出声,别惊了他。从它侧面悄声绕过去!”
众人此时屏气敛息,噤若寒蝉。
几个船把式也在拼了命的调整船帆,控制方向,此时海上的风似乎消失了,那巨大的海兽突然沉入水面下。
“它走了。”船夫悄声道。
赵平沙道:“那就快……”
未等赵平沙说完,海面之下倏然传来一声声怪叫,如若魔怪惊吼,万鬼号哭。
一个十来丈高的大浪从海面站起,在前方狠狠拍下,瞬息之间,整条船似乎身处在急速的漩涡之中,一个又一个高浪从四面八方将船体包围,而后拍在船体上,似乎是海神在股掌之间逗弄一条性命垂危的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