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似的疼,姜瑜一转头,正好看到针头从她手臂上拔出,那银色的针头泛着森森寒光。
姜瑜两眼一翻,身体倒在了顾北城的怀里。
她晕针!
姜瑜晕针这事儿,是在姜瑜六个月的时候发现的,前几个月孩子小,抱着去打疫苗时孩子都是睡着。
六个月时,小孩子精力比较旺盛,姜妈妈带着姜瑜去打针,小娃娃咿咿呀呀的,被大人逗弄时,发出咯咯笑声。
医生在她肉乎乎的手臂上扎上针之后,小姜瑜感觉到疼,转头一看,当时就晕了过去。
小姜瑜晕的不省人事,任凭姜妈妈和医生怎么摇晃怎么喊都没反应,吓的两人面如土色,一个以为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一个以为自己打死了小孩职业生涯要完蛋了。
把小姜瑜送到急救,医生做了个全面检查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正当姜妈妈准备把姜瑜转去大医院时,有位老医生说这孩子有可能是晕针,可以先观察看看,毕竟小镇去趟大医院不容易。
小姜瑜晕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醒来,睁开眼就瘪着嘴委屈的哭。
但疫苗还是要打的,要一直打到六岁,疫苗本上缺一针学校都不收,六岁之前姜瑜就晕了很多次,上学之后,她即使生病也是吃药硬扛着,从不打针。
八十年代的医生对晕针没有太大的概念,包括顾北城。
医生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姜瑜的眼睛,得出结论:“人没什么事,可能是吓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打针被吓晕的人。”
这会没什么病人,姜瑜就在诊疗室里的病床上晕着。
顾北城坐在旁边守着,不时会摸一下姜瑜的额头,试一下她的体温。
即便受了伤都生龙活虎的丫头,此刻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纤细的仿佛一碰就碎,她脖子上包裹的白色纱布,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顾北城,她差点就死了。
是他把她带进了危险圈里。
换做别人肯定会埋怨他多管闲事,亦或是在看到他时,就会发出疑问,质问他为什么离开,或是为什么追着一个女人要人家孩子。
可姜瑜的第一反应,就是配合他,哪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在努力的配合他,帮助他。
她很聪慧,也很淡定,即便被挟持生命受到威胁,她依旧能保持头脑清醒给他打着手势。
哪怕受伤,她都没有喊一声疼,甚至怕他自责,还故作轻松的和他开玩笑。
顾北城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姑娘,她是多变的,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在这一成不变的世界里,她好像是唯一的变数,鲜活,耀眼,如同太阳一般,穿透厚厚的云层,为这个黑暗的大地带来了光亮。
“姜瑜。”顾北城握紧了她的手,轻声低喃:“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一个小时后,姜瑜悠悠转醒。
医生开着玩笑:“你这小姑娘,不就打个针嘛,竟然被吓晕了。”
“我不是吓晕,我是晕针,天生的。”姜瑜解释,想了想,晕针和吓晕好像也没什么区别,索性叹了口气不解释了。
顾北城拿了药,扶着姜瑜走出诊疗室。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病人和家属,姜瑜和顾北城从二楼下去,走到一楼大厅时,正好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和公安握手:“公安同志,真是谢谢您了,帮我们找回了孩子,挽救了我们的家庭。”
这么巧?姜瑜挑眉。
公安也看到了她,笑着和姜瑜打了招呼,又转头和身边的年轻人说:“那位就是救你外甥的同志,人家可是拿命去救的孩子,你快去谢谢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