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着鱼肚白,帮忙送葬的村民早早的就离去了。
木白心疼着紫姐的脚伤需要多休息,便也将人劝走,独留下了自己看管着豆子。
一夜的折腾还不得休息,困倦的木白也有些坚持不住了,轻声细语的说着:‘豆子,咱们回家吧。’
‘可是姐姐,能不能容豆子再和爷爷呆一会,就再一小会。爷爷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肯定会感觉到孤独的。’
豆子跪在木德祥的木牌前失声的说着,整个人都已经木呐了。
‘豆子,你怎知木六叔如果泉下有知的话,看到你如今的模样,该会有多么的心疼。’
木白耐心的开解着。
‘可是姐姐…’
豆子还想辩解。
‘既然你还知道我是姐姐,那就跟姐姐回家吧。好好的休息一下再吃顿饱饭,咱还得按时的去读私塾不是。’
木白好言相劝着眼前的小人儿。
‘豆子,豆子不读书了。’
小小的人儿心里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摇晃着脑袋半天说出了这句磕磕巴巴的话。
‘豆子,你知不知道木六叔送你去念私塾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他的孙儿以后可以有出息!你好好看看你面前的这块木板,你难道不想亲手为自个儿的爷爷写下墓碑吗?难道就想让木六叔泉下都不得安宁吗?’
木白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话。
‘姐姐,你别生豆子的气。豆子不是不想读书,但是读书就得花银子。豆子知道自己如今就是个拖油瓶,所以不想再惹姐姐们厌烦了。’
本已经半天不哭了的小人握紧了拳头,此刻又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你这小脑袋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木白上前一个爆栗。
‘既然姐姐说了将你当成弟弟了,那你就是家的一份子。切不可再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姐姐们也不怕花银子送你去读书,你好好学着就是了。’
‘姐姐…’
豆子满面泪痕糯糯的说着。
‘行啦,别哭了,你要记住自己是个小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晓不晓得?’
木白擦了擦豆子鬼画符的小脸,瞥向坟包前空空如也的木牌出言说道:‘再给你爷爷磕个头吧,咱就走了。’
‘嗯。’
豆子回复着,用袖口随意的抹了一把脸,忙不迭的向简易的坟头磕下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木白连忙上前扶起了跪了一夜有些腿软的豆子,两人再不作久留相互搀扶着下山回家。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呀?’
土房内传出木紫困倦的询问声,这一夜自个儿可是没睡踏实了,身边没有妹妹陪着好不自在。
‘紫姐,我是阿白啊。’
木白冲屋内招呼着。
只听房内人忙里忙慌的制造着声响,等了小一会儿自家的破木头门才被打开。
‘你们两个呀,天都亮了才晓得回来。’
木紫埋怨的说着。
‘姐姐,对不起。’
豆子歉意的说着,完了自己头一天就让人不喜了。
木紫看着将头埋低的豆子,知道刚刚是自己一时失言了。
‘紫姐,怎么办呐?现在弟弟妹妹回来晚了,可我们俩个一会一个要去药房一个还得上私塾,只得再麻烦着姐姐辛苦辛苦给我们做好饭菜之后,叫我们起床喽。’
木白皮笑的撒着娇,人已经拉着豆子进屋上了土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