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师兄,可还满意?”黄云显然不知道风陌离心中所想。
“嗯……还可以。”风陌离淡淡道,
“我需要自己做一些改动,想征用一下你的器室。”
黄云闻言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
“无妨,后天学府便休假了,我也准备回家乡了,这几天都不用器室,风师兄想呆多久都行。”
风陌离有些惊讶,从一开始黄云对他的友好态度,而他在学府也不算顶尖人物,黄云在器阁也算是前十的人物了,竟对他一个武道榜第三十名的这般客气。
不过风陌离想了想,也是明白了。
炼道若是修到最后,大多都是为别人做事,很少有自己能独当一面的存在,就算有,那些人也只是图你身上的丹药、符箓、阵法、兵器而已。
看来这些弟子也是因这些而影响了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比如丹阁弟子出来后,天赋好的可以成为帝都某个家族的私人炼丹师,天赋差的也能为军队炼制丹药,器、阵、符也是如此。
由此可见,玄天帝国并非全民尚武,而是更注重全面发展,比如儒阁弟子在离开学府后大多都只能入朝为官,所以在学府中的表现评级将会很大程度地决定了离开学府后能分配到什么官,而三大武道阁的弟子从学府离开后大多会选择从军或者进入某个佣兵团,再不济也能入朝找个捕快当当。
也只有少数人能够遇到机缘,从而一飞冲天,做到真正的“修道”。
而是什么让他们心甘情愿为帝国做事呢?
为了生计。
不然若是全民“修道”,那最底层的事情谁来做呢?
传闻流云帝国全面尚武,高端强者的数量要多于玄天帝国,但只要两国开战,胜利的一方大多都是玄天帝国。
这就是治国之道。
相比武夫可以真正有所作为,强者甚至受到万人敬仰,只有自身强大了,有底了,才能算得是真正强大,人缘、交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不过在真正的修道者中,丹师、符师、阵师、铸剑师等职业则极受爱戴,不仅是他们的这些炼道修行极强,关键他们的武道修为也不弱。
相较之下,这世俗帝国中的最普通的炼道师的目标也就是养家糊口、衣食无忧罢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没有天赋修武,那就只能修其它的,身在世俗中大多都是普通人,大家都在只是红尘中争渡罢了……
……
“砰!砰!砰!”
铁锤敲打铁器的声音隐隐从黄云的器室里传出。
不过好在器室隔音很不错,而且黄云的器室较为偏僻,外人也不会听到。
这种声音持续了一整夜。
若是细心的人用心一听,便可发现这种铁器碰撞的频率和声音竟是完全相同的。
这绝对是天方夜谭。
就连学府内门器阁长老也无法完全做到声音频率完全相同,更何况还持续了一整夜,这仅是手法的问题,还有体力、精神的虚弱等各方面条件。
“凡境锻器法……”
风陌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自语道:“这具身体显然没有铸过剑,以至于一开始在手法上还有些生疏,不然我可以铸得更好……”
不能说是一转世便可以得到前世的全部手法技巧。
比如一个惯用右手持剑的修士突然改为了左手持剑,即便他脑子里依旧有着方法和技巧,但也无济于事。
世间万事,唯手熟尔。
铸剑、练剑亦是如此。
至于那凡境锻体法却并非风陌离从剑魂这边学来的,而是他从那些苏醒的记忆中翻出来的。
上次他仅靠树枝便可击败六段的周雨笙,若是有一件强大的兵器,那么战力必然大幅度增强。
而修道者中,锻器可不止是铸造兵器,实际上还有深奥的锻器法门。
好的锻器法门也就能铸出更好的兵器。
黄云先前铸的剑虽说看上去没什么瑕疵,剑也锋利无比,但就是缺少了这道锻器法门。
品阶极高的锻器法门就算在在混沌界也算的上是珍贵,无数器师都抢着要。
而这道凡境锻器法门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法门罢了,但在这世俗之地,已经足够了。
“剑长三尺,剑身锋利,呈古朴的黑色,剑尖之上有锋芒毕露之势……”
风陌离望着自己一夜下来的成果,喃喃道:
“前世我之佩剑以我道号而命名,最终好像是位列诸天圣级剑榜第六,玄墟圣剑。
“这一世,我的第一把剑既是在这世俗中出世,那便叫做归尘剑吧。”
“归尘”剑虽说依旧只是凡器,但只要不是灵器,风陌离自认这世俗界中没有多少凡器能比得上他这把剑。
风陌离满意地看了看归尘剑,将其收到了腰间的弟子令牌中。
仓玄学府的令牌不仅代表了身份,其内部还含有方圆一丈的空间,虽说与储物戒指比不了,但也有极大的用处。
“竟铸了一整夜。”
风陌离打开室门,接着伸了个懒腰,望着外面的旭日初升,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在他那张清秀的脸上。
“今日似乎是炼道四阁中丹阁的丹试?”风陌离心想道。
“反正也无事,不如去看看。”
若是像以前一样窝在住所里拼命练剑的话,即便是提升,也提升不了多少,反而还会消耗自己的精力,得不偿失。
有的时候,做事若是有了功利心,那事情就越做不好,若是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在意,反而处处都是惊喜。
如果没达到自己最终目标的成绩呢,如果修行没效果呢?以执念扎根在心中,不仅一无所得,还会让自己不开心。
风陌离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扫地的黑衣青年男子。
正是昨晚出现的瞎子。
“倒是有点东西……”风陌离双眸虚眯,什么也没说,便迈步离开了。
不过在风陌离离开后不久,瞎眼青年停下手中的扫帚,缓缓抬头,向风陌离出来的炼器室里停留片刻,又向他离去之处望了望。
然后接着扫着地面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