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不住的大笑，笑到肌肉酸疼，胃部开始痉挛了起来，她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她笑她这些年真的像个白痴和傻子一样，原来那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事情，竟然让她如此的痛，原来都是幸福的假象。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大哭起来，哭的瘫坐在地上，像个委屈的小孩，路人的眼神从之前的指责又变成了怜悯。

马路上人来人往，尘土飞扬，在这无限的时间面前，仿佛都失去了流动性。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流干了，力气用完了，她的声音也变得嘶哑，止不住的抽噎着，她缓缓抬头，母亲就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她一直在哪？一直这样看着自己多久了？

“妈？”她哀怨的叫了一声妈。像委屈的孩子。

二婶或许是听见了女儿的呼唤，移动步子朝着海灵走去，孩子小时候哭闹，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孩子长大了一直都很听话，为什么这次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面对大孩子的这种撒泼，哭闹，她有些手足无措。

海灵泪眼婆娑的看着，以为将会得到一个安慰的怀抱。

“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你一个大姑娘家，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二婶脱口而出的只是指责。

"......"海灵的泪水止住了，但是她的心却寒了，她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点能支撑自己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窖里面，四面无声的黑暗将她朝着中心一个点压抑着。

见海灵依旧坐在地上，海灵妈没了最后一丝耐心，浑身都是止不住的嫌弃，本就爱面子的她更是见不得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做丢面子的事情，要是大家都一起丢人倒是还好，可是现在无缘无故丢的都是她自己的人，真是太不划算了。

“哎呀，你这个活祖宗，你是要把我折磨死你就乐意了是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里尽显不耐烦，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在这温暖的五月里增生刺骨的寒意。

“妈，你到底要我还是要钱？”海灵的声音沙哑，终于从压抑中寻觅一丝希望，她渴望一个不一样的回答，渴望一个她想要的回答。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听话了，你在这胡说什么东西，你是不是疯了？”

“如果我没有每个月把家用寄给你，你会疼我吗？”海灵心中充满了不甘，眼睛哭的发红发肿了，发酸发涩，泪水又开始止不住的滑落。

“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了...."

“妈！”海灵尖叫着，咆哮着，尽力的从胸腔中不甘心的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声妈“我到底算不算是你的女儿！”

海灵妈愣在了原地，今天的女儿无比的反常，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听话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为什么家里我的房间只有那么小一块地方，为啥我的床没有弟弟的大，我只是你的摇钱树吗？你总是嘴巴上说爱我疼我，你又为我做过什么？我初中下学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呢？”要是当初父母拦着自己休学的事情，自己会不会也能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不是你自己死活不愿意上学的吗?”二婶也被海灵的话问的莫名其妙，但是她更想带女儿离开这大庭广众的地方，周围来往的人投来的眼神和目光把她的后背灼烧的毛毛躁躁的。

“我不愿意上学，还不是你和爸每天唠唠叨叨说家里没钱，压力大，我为了减轻你们的压力所以不愿意上学，我到底有没有良心！”一股怒火充斥在海灵的胸口，妈妈的话刺痛了她，她对妈妈的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意见。

“好好好，是我错了行不，祖宗，有啥事情回家说行不，还嫌不够丢人吗？”

“家，那里是我家吗？我不朝家里花钱我能住进去吗?”海灵冷笑道。

“....”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回来，是我自己辞职了，我也没打算在这边开店，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没出路了，我不结婚了，你愿意养我吗？”

“胡说什么啥话，小女孩生来不就是要嫁人的吗？留在娘家多丑？让人家看笑话？”

“笑话？”海灵冷笑。

“那人条件多好啊，你别不识抬举，错过了你上哪里找去？”二婶还想劝说。

“他人好吗？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海荇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