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九点多钟,大队保健室,尹三米正陪木三衣继续挂水,外面突然慌慌张张地走进了抱着恩之的厂一宝:
“医生,医生,你快给俺看看,孩子的头烫死人了,手脚还冰凉。奶不吃,眼不睁,浑身发软,这可怎么了啊。”刚一进门的厂一宝其实谁都没有看清,就焦急地喊起来。
“这不是一宝吗?孩子病的很厉害呀?” 木三衣关心地询问。
听到了熟悉声音的厂一宝,这才仔细打量:“二哥呀,你这是怎么啦?哦,还有他三米叔呢。” 木三衣搬来文王塘庄后,一些原本应该称姐夫的人都称二哥,显得亲近。
“姐夫受了点伤,不要多问了,赶快忙你的事儿吧。”是尹三米有些不耐烦的口气。
木三衣瞪了尹三米一眼,然后转向医生:“抓紧给孩子看看吧。”
医生诊断后,给了厂一宝一个稍微令她有些心宽的回答:“甭害怕,不是肺部感染,是急性扁桃体炎。这种病在五岁以下儿童虽然发生较少,但俺也常常遇到,先打针再吃药。”
“那就太好了,谢谢您,抓紧给俺治疗吧。”
先打针?尹三米刚才陪护木三衣的时候,出于无聊,已经两次见过医生给小孩子打针的过程。当时的保健室,医生护士同为一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衣何姓女天使。注射之前,先从一个铝盒中取出消过毒的针管,然后再打开另一个铝盒,那里是消过毒的针头。用无菌镊子捏住针头,将它接于针管,然后吸取注射之液就可对肌肉打针。注射过的已被污染的注射器则放于一个有水的大铝盒中浸泡。
接下来要给恩之注射?这个孩子可是高地的后代,没他的相克,土月当时恐怕不会遭受如此严重的病症,也不会有终生的后遗。尹三米这样想着,一种报复的心理占据了上风。
“把恩之抱过来看看,都一岁半了,忙的还没有看过呢。”是木三衣的声音。
厂一宝赶紧将恩之抱到木三衣的病床前,“二哥,恩之本来就瘦,这一得病,就更瘦的没有孩子形了。”
木三衣仔细端详,“孩子瘦点没事儿,天庭饱满,将来是个聪明人啊。”
“其实也没受什么亏呀,自从饭食有了鱼,加上他爷带些大米,奶水还算够的。关键是孩子消化不好,还经常生病。”
菜肴中自从有了鱼,厂一宝的奶水好多了,郑布山也就没有去火车站卸货打工。这都多亏眼前的二哥啊。
“甭担心,慢慢会好起来的。”木三衣宽慰着厂一宝说。
“嗯,俺也这样想,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对了,二哥,您怎么受伤的呀,等你回去了,俺去看看。”
“一点小伤,不要看了,抓紧把孩子治好要紧。”
注射器的安装和配药都是在里屋进行的。趁木三衣与厂一宝聊天的时候,尹三米倚在里外两个房间通道的小门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医生娴熟的手法。当木三衣和厂一宝说到这儿的时候,尹三米突然来到了病床前,只见输液皮条轻轻的动了一下,吊水就不滴了。
“医生,输液皮条怎么不滴水了呢?你快来处理一下。”尹三米边说边催促里屋的医生。
医生已经连接好了无菌的针管和针头,并且已经将注射剂吸入了针管中,马上就可注射。但听到尹三米的喊声,瞬间颤抖着身体瞪大着眼睛来到了输液管前。
医生之所以这么惶恐紧张,是因为保健室中发生的另一件事儿。
一天深夜,医生正在看护一位病人吊水。这个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声音:“啊,你值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