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说吧。”芳婆婆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在叹息。

两人进屋坐在小榻上，芳婆婆看着安礼，尽管岁月的痕迹划过眼尾，她的眼神依旧清明。

“我来这个世界三十五年了，哎，三十五年了啊。”她的声音在屋子里很清楚，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的低沉。

“三十五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但其实我真的没有把握，是不是我们还能回家。有时候我做梦梦到家人，醒来都怨恨天亮，为什么不让我的梦久一点。哎，说多了。”

安礼听得眼眶发红，握住了芳婆婆的手，芳婆婆也回握住她。

“安礼，你很特别。”

安礼露出疑惑的表情，说：“什么？”

“上次我看到你和那大狗说话，你摸了它很久，从来没有人摸它还能从它嘴巴里活下来。我听到你叫它“小巴”对不对，它是神兽，能听得懂人话的。”

安礼瞳孔微睁，心想：我了个槽阿，竟然听得懂人话，那我每次给它喂食洗澡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它都给听进去了。她认真想了想，说的无非就是些想家，心里难过的话，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松了一口气。

安礼答道：“是的，我摸它叫它也没咬我。”

她心里更疑惑了，小巴与自己亲近，眼睛变成深不见底的黑色，安礼考虑了良久，还是没把眼睛的变化告诉芳婆婆。

芳婆婆叹了口气，说：“其他的我不多说了，我觉得你很特别，所以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我们的祖先是这个世界的人，被叫做里族。在千年之前，里族和兰德族的人有一场浩大的战争，里族战败了。我们的先祖准备最后拼死一搏杀死兰德城的守护者，反而伤到了巴。于是里族被驱逐了，所有的里族人都到我们的世界去了。”

安礼“嗯”了一声，大部分她都从伊玛口中知道了，现在也知道了“另一个民族”是里族。

“当时订了一个契约，让里族每三年送奴隶过来，杀了或者服侍巴，为里族伤害巴赎罪。这个契约，据说封印在了一件信物里，只要找到这个东西肯定就有办法的，但我一直没找到过。”

“是什么样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征吗？”

芳婆婆苦笑道：“肯定有特别的地方，但我不知道。”她伸出手指了指最高的那座山，“那个东西，就在那上面。”

安礼看了看芳婆婆指的方向，她皱紧了眉头，那个方向她当然知道知道是哪里。每天早上，太阳从那个方向升起，那是兰德城最高统治者住的地方。安礼突然懂了芳婆婆的叹息和苦笑，要去那个地方本就是很难的事情，更别说找到契约。

安礼深深吸一口气，对低着头的芳婆婆说：“我知道了，谢谢您。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尽自己一切的力量去找的。”

她的眼神很坚定，不知为何，芳婆婆心里忽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是夜，屋内已经熄了灯，安礼静静叙述着白天从芳婆婆处了解的事情。另外四人静静听着，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