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礼突然有些怔住，这么直接的吗。她一直觉得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有所图，虽然不知道图什么，所以一直防备。突然问出这些问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种期末考试把整本书背下来，没想到卷子上写着一加一等于多少的感觉。

“呃，我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那，你喜欢什么。”她还真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把问题重新推给对方是最好的方法。

几只小鸟站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仔细看它们像是在聊天，不过屋内的两人都没注意。

晏荣两只手撑着下巴，原来很随意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真诚，一字一句地说：“我啊，我，喜欢你。”

正在吃着绿豆糕的安礼，毫无防备地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被吓到了，糕粉呛满了喉腔：“咳咳咳，你不要……咳咳，随便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咳咳咳，我要呛死了。”

她一杯一杯把水灌下喉去，然后长舒一口气，一直在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第一次说好看，第二次就说喜欢了。再说，算上第一次服装店，他们也才见过第三次而已。面前的人看起来不是那种随便就开玩笑的人，自己也没有美若天仙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

对方依旧神情自若，表情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尴尬，安礼实在想不明白，一只手抚着额头，不敢直视对面。晏荣拿起琉璃壶想再为她倒上一杯茶，发现壶底已经空了，只剩几朵干花堆在一起。

“烨，去换一壶茶。”晏荣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安礼觉得这声音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但她实在没有心思再告诉对方了。她不自在地挠挠头发，眼睛四处看，最后目光落在了窗台上的小鸟身上。

不过挠个头发的时间，烨就敲门进来了。他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把满茶的壶放在桌上，再把空的茶壶拿走，全程都低着头，像是在说：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就是个端茶送水的。安礼也脸红地一直低着头，还真的送茶上来了，这听力，刚刚的话估计也听见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没羞没躁的话又不是她说的，面前的人还这么镇定自如，她为什么要脸红不自在呢。这么想着，安礼脸上的红晕渐渐变淡了，她挺直了脊背，偷偷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对方。

晏荣为她倒上了茶，再为自己斟上了一杯，行云流水般，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动作。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

说完他的眼睛就一直看着她，十分真诚，紫色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压住了那复杂的情绪，无论她怎么探究都看不清。一瞬间，安礼甚至觉得面前的人也和自己一样，有不一样的瞳色，都被另一层外表包裹着。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几乎还没形成雏形就消失了，只能将它称之为直觉了。

她才见过这个人三次，真正的交谈不过上次的几句话，即使是朋友，也只是点头之交的级别。她能读出对方的认真和深情，但她没有义务也不想接受，这样的喜欢太过随便了。

“晏荣，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这样。今天你说的话，我就当是你开的玩笑，我不会当真，以后你也不要再说了。如果你愿意，我还当你是朋友，如果你不愿意……”

她再次低下头，不知为什么，觉得空气特别沉重，似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对方浓浓的悲伤。窗台的小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但外面的阳光依然明媚。

“嗯…………我愿意，我们还是朋友。”

“好，我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